“余卿,皇上这才登基,你便要弃朝廷大事而去吗?”太皇太后看着眼前的余贤有些惆怅。
“太皇太后,臣实无处理朝廷大事的本事,在朝只会让大臣们坐立不安。他们虽然有自己的小心思,可处理朝政尽心尽力,对大明的忠心也是经得起考验的,对皇上也是忠心耿耿,太皇太后可将大事托付于他们办理。”余贤的废话是张口就来。
“你说得在理。可我就是不甘心啊!”
太皇太后想了自己一路走来的艰难,现在的大明在朱祁镇成长起来之前,就要靠自己一个老太婆去撑着了。
“太皇太后节哀,这大明天下还得靠您撑着呢!臣虽然不在朝,但有驱使,一定会全力以赴,为太皇太后分忧解难。”余贤是真不会安慰人。
“有你这句话我也放心,可惜我那个儿子疑心太重,不敢用你。”太皇太后叹气道。
“大行皇帝英武圣明,在位时国家平顺,自然没有臣施展本事的环境,太皇太后不必为此遗憾。”
“你走吧!要是府上的孩子们做了什么新奇的玩意,也送些进宫给我解解闷。”太皇太后感觉有些倦乏了。
“臣谨遵懿旨。”余贤行礼后便离开了大殿。
然而余贤没走多远,便被一个太监拦着去路。
“宣武伯,你身上带的刀呢?”王振这会抬头看着宫殿的房梁阴阳怪气问道。
“王公公,这似乎不是你该管的事!”余贤真想一把捏碎这死太监的喉骨。
“大胆,咱家乃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奉皇上口谕来收回你的刀,你竟敢出言不逊。”
王振进宫以来在宫女宦官这群文盲中凭借文化人的身份各种吃得开,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怼过,直接破防了。
余贤也知道这货为什么迫不及待找自己的麻烦,因为在肃清内廷的时候,投靠王振的宦官和宫女都被余贤抓起来处决了,他现在虽然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可手底下一个信得过的人都没有。
至于收刀这个事,是太皇太后半个月前召余贤入朝办案给的特权,那把刀是朱瞻基征战时的战刀,余贤就是凭着这个才在这段时间里号令东厂锦衣卫以及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现在事情办完,自然是要把战刀交回太皇太后手里。
“王振,我当年给太宗皇帝办理刺驾案的时候,你恐怕还在学三字经,与其在我面前耍这些心眼,还不如多留几条命,别以为你深得皇帝信任便能借着皇帝的名义行事了。”余贤一把抓着王振的衣领将其提起来重重抵在旁边的大红柱子上。
“大……大胆,你一个区区伯爵敢伤我!”王振这会也不敢装腔作势了。
“你最好懂点事,别逼我弄你!”余贤将王振扔在地上便离开的现场。
“干爹,您没事吧?”
等余贤的身影彻底不见了,一旁的宦官才赶紧上来将瘫倒在地发抖的王振扶起来,这死太监感觉到余贤是想杀了自己的。
“废物!要你们何用!”
受了气的王振只能是对这些宦官撒泼似的拳打脚踢,然后就被太皇太后的贴身宫女看到,她也没有声张,只是将情况报给太皇太后。
朱祁镇登基才三天,余贤交回了太皇太后给的所有权力继续回家宅着,文武大臣和勋贵们更看不懂宣武伯这个人了。
这次谣言案其实不是案件,而是一次政治事件,宣武伯余贤本可以借这个机会大肆攻击各方势力收揽权力的,可他真就是将事情平息后就将权力还回去,他出来忙活一通到底是图什么?
不管余贤图什么,整个朝廷这才开始熬日子,现在有太皇太后压着大家也还算勉强团结,王振越过金英坐上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置,开始在朝中发展势力。
三杨和张辅因为之前卖队友的事元气大伤没心情搞事,所以这些年既平静又无聊。
而宣武伯余贤则是每个月都进宫一趟,或是给太皇太后送些好看的话本,又或是送些新奇的玩意。除此之外,朝廷的事情一概不掺和,基本上是有多远躲多远。
在家装孙子的宣武伯再次出山的时候是正统六年,他在午门把如日中天的大太监王振给修理了一顿。
当时的情况是太皇太后身体大不如前减少了在前朝出现的时间,朱祁镇也快成家,三杨中杨荣已经去世,杨士奇年老体衰,杨溥独木难支。
为此王振开始飘了,大肆发展党羽,对一些大臣开展服从性测试,其中一条潜规则就是入京的官员都要给这位王公公意思意思,如果你不意思意思那就显得不够意思。
很多大臣多少送点表表心意,别管值不值钱,总之这是拥护王振这死太监的方式。
这世上总不缺煞风景的人,于谦就是一个,当年借酒打了朱棣的脸,王振又算哪根葱?
正统六年,于谦结束巡抚山西回京,对王公公什么意思都没有,前脚交差后脚就被锦衣卫抓进了诏狱。
这下可就捅了马蜂窝,于谦虽然高傲,但是人品不错,一堆人为他说情,连藩王都掺和进来。王振不甘心就这么放过这个不识时务的御史,打算拖几天让他吃点苦头然后再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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