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罡满面愁容。
南宫玺则是颇为幽怨的看了眼楚擎:“楚统领也是,为何要在朝堂当着百官的面提及此事。”
老四顿时不乐意了:“朕要他说的,如何?”
南宫玺连忙认错,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其实这事,真的不应该直接在朝堂上说出来。
刚才江月生面带犹豫的看了眼楚擎,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一旦说瀛岛官方那边参与了,当着群臣的面说了,那么无非两个结果,一,这事是真的,二,这事是假的。
说是假的,说是误会还好点,可这就涉及到了千骑营查案不力,说的再通俗点,就是在那全靠一张嘴扯淡呢,昌朝官方就得和瀛岛那边说是错怪人家了。
可要不是误会,当着文武的面说了出来,用了不多久,就会传到民间,民间反响可想而知,瀛岛荼毒东海还不够,竟敢让刺客跑京中闹事了,那朝廷还有没有老爷们了,有的话,干他们!
所以说,不管真假,楚擎应该先提前和老四说,然后老四再开个小会,大家商量商量,最后再试探一下瀛使,看结果再定。
江月生直接当着文武百官将这事说了,那就是不打都不成了。
可打的话,又是一堆麻烦。
想打,就得先解决内忧,不是内忧,东海那边的情况,
称之为内患都不为过。
瀛岛那边也不是傻子,朝廷要干东海的世家整顿官场,瀛贼肯定会搅和,因为用屁股想都知道,朝廷整完了那些东海世家,就得兵指瀛岛。
南宫玺愁就愁在这个地方上,就算给世家解决了,舟师到底能不能跨海作战?
从大昌朝开朝到现在,舟师从来没有漂洋过海来干你的先例,守土都有点费劲。
瀛贼来登陆的都是些私掠船,又是本土作战,即便占着优势,主场作战好几次都失利了,这还不是和人家瀛岛的官方正规军作战,就是和海盗掐架罢了。
孙安刚入殿,黄老四问道:“南关邴韬,可有消息?”
“回陛下的话,尚无消息传入京中。”
老四又看向楚擎:“这几日,听闻来了不少凉戎使节,都是草原上的贵族部落,来寻大王子配…来看望大王子的,这些使节,可有接触。”
楚擎知道黄老四的意思:“前些日子边军传来信件,草原虽未大乱,各个贵族部落心怀二心,如今又已入秋,凉戎不可能犯边。”
“若是明年开春,凉戎可会重整旗鼓?”
“够呛。”楚擎好歹去过草原上,发表着自己的看法:“金狼王年事已高,领了全家捅套餐,那么多儿子都挂了,就剩一个大王子还被抓到了京
中,统治力大不如前,就他这岁数,上马作战,几乎没可能,不少实力颇强的贵族部落,已经开始或明或暗的吞并小部落与草场,边军也放出了消息,单单这一个月来,已有一万多牧民入关,此消彼长,加上草原八成会内乱,目前来看的话,这一两年,至少一两年,草原上在贵族部落打出个新的统治者之前,很难去边关找麻烦。”
南宫玺与秦罡也一直关注着边关与草原上的事,纷纷点头,比较认同。
“原本,应是趁他病要他命,却不想东海三道与瀛贼如此猖獗。”
老四端起茶杯,却没喝,喃喃道:“既边军无忧,发兵东海…可南关究竟如何又尚不明朗。”
看的出来,老四很有犹豫,他最不想面对的,就是多线作战,按照老四的性格,那就是一天只解决一个问题,解决问了今天问题,睡大觉,明天醒了再说其他的。
其实这就是文臣和武将最显著的区别。
老四骨子里就是武将,出了事,马上做好最坏的打算,武力,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是所有方法都试过,并且毫无用处时,武力,就是最终的解决之道。
在老四的心里很清楚一件事,与瀛贼,早晚有一战,和瀛贼犯下多少天怒人怨的事无关,而是盛世与开疆拓土
有关,瀛岛不大,与大昌隔海相望,就算你没这狼子野心,不俯首称臣,早晚要打一架,一旦打,就不是为了让你俯首称臣了,而是纳为大昌版图!
这也是楚擎不断灌输的结果,当初让陈老九去尚云道时,二人就探讨过这件事,瀛贼,即便嘴上说俯首称臣,那也是装的,这个国家,这个民族,永远不可能一直恭顺下去,当有一日他比你强,比你刀快,船快的时候,一定会露出最狰狞的面孔。
“陛下,老臣窃以为,如今我大昌,不宜对外用兵。”
秦罡看了眼老四的脸色,老成持重道:“襄外必先安内,如今各道世家提及千骑营便是谈虎色变,臣听闻,不少世家已是暗中补齐税银,去官府重新抄录户籍,不敢再瞒报隐户与土地,商贾所开的寒门书院,也不如去年那般处处碰壁,已有不少州府开办了起来,加之商税推行后,国库也下发了拖欠军伍的粮饷,百业待兴,百废待兴,倘若用兵,牵一发动全身,相比这瀛岛,草原凉戎反倒才是我大昌的心腹大患,若是真如楚统领所说,草原必乱,必大乱,我大昌即便用兵,也应发兵关外直入草原深处,扫平金狼王大帐。”
南宫玺连连点头:“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