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战阵,会相互照应。
但是六爷,从来没和任何一个新卒说过为何要参军,
直到今日。
徐天辰终于知道回帐时,六爷为何用那样的目光看着自己,不是失望,不是鄙夷,只是…因无法讲述一个故事,一个关于传承的故事,这个故事,六爷,一直想讲给自己听的,将最悲痛,藏在心底最深处不愿提及的故事,讲给自己听。
直到最后,知道自己要走,知道自己要离开,却终于将传承,将故事,讲了出来,讲给一个要走的人,讲给一个无法陪着他上战阵,无法在战阵上照顾他的人。
徐天辰如同虚脱一般,蹲在地上,痛苦的抱着头,泪如雨下。
他怕,突然很怕,怕在战阵上,没有人照顾腿脚不好的六爷。
这种怕,甚至超过了他对死亡的惧怕。
他很怕,怕六爷战死。
“您为何要把故事说出来,为何说出来,为何说出来啊!”
徐天辰死死的扯住自己的头发,大声哭嚎着。
恐惧,蔓延了全身。
故事,与传承,只有一次,讲述一次,传承一次。
六爷还说,自己这读书人,脑子就是灵光,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谎言”。
可自己这个脑袋灵光的读书人,看穿了什么,看穿了无数军卒,前赴后继,保家卫国,百战而死,却只留下了世人的嘲笑,自己这样的公子哥的嘲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