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微微一愣:“你是老军伍了,你说这话,我认同,可大舅哥他怎么也懂?”
“诶呦,少爷您真别说,陶大人是行家啊,就上午闹的这么一出,对军心大有臂助。”
楚擎更加困惑了,陶少章懂练兵,这怎么可能?
原本吧,楚擎不应该多想的,老话说的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除非这疑人姓陶名少章。
“陶少章再出主意,你和老宋,第一时间来告诉我。”
“成。”
楚擎继续埋头啃馕饼了。
上午跑步,累腿,下午,不折腾腿了,折腾胳膊和后背,箭术。
要知道在别的大营,需要入伍很久才会接触战马和弓箭,但是在捉狼军大营里,没那么多时间培养精锐,要的就是效率,上来直奔主题,行不行,几天就能看出来。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而陶少章,也隔三岔五的整花活,今天拾掇这个放弃,明天提议人模狗样的拿着小本本问有没有愿意离开的,不管如何花样百出,已经没人信他了,觉得这家伙满嘴鬼话。
即便如此,陶少章依旧侮辱着新卒们的智商,一次又一次。
楚擎很不理解,感觉陶少章多多少少有点恶趣味。
直到过
了十多天,一个自称绿柳县县府胡砯的官员来到了营外,拜见楚擎。
胡砯散尽家财,手里捏着十二万贯银票,想要换回他儿子胡申志。
跪倒在地,胡砯哀求连连。
胡申志是他的独子,就这么一个大胖儿子,他愿意用家财,甚至是乌纱帽,将胡申志“赎”回去,而且绿柳县的青壮,大部分都参军了。
楚擎将胡砯扶了起来。
胡砯,让他想起了老楚,想到了自己的老爹,为了儿子,甘愿放弃一切。
给林骸叫了过来询问了一番,胡申志,表现不怎么样,体力体力不行,毅力毅力很差,最主要的是这胖子死活不见瘦,特别能吃,这种废物,早晚得被踢出去。
接了十二万贯银票,楚擎让人将胡申志带来,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捉狼老卒们,也的确看不上胡申志。
在陶少章的陪伴下,胡申志满面狐疑的走了过来。
见了大胖儿子,胡砯泪如雨下,大呼一声“志儿”。
可谁成想,白胖子胡申志竟然突然后退一步。
“志儿,志儿你怎地了,是为父,是为父啊,我可怜的志儿,这才过去月余,你,你竟然…竟然痴肥了些许?”
老父亲有点懵,因为他那胖儿子,的确是又胖了一圈。
胡申志没有出围栏,而是皱眉走了过去,伸出手,直接掐在了老爹的脸蛋上,使劲捏了捏。
“你…真是我爹?”
“志儿你这是怎地了,怎么连为父都认不出来了?”
胡申志哈哈一笑,随即猛然扭头看向陶少章,大胖脸蛋子上满是得意之色:“陶大人好手段,竟然连我爹都被收买了,想骗我出去,没门!”
楚擎咧着嘴,就连三哥都傻眼了,只有陶少章似笑非笑。
“老匹夫。”胡申志一指老爹,哈哈大笑:“连你亲儿子也糊弄,莫要异想天开了,就是死,军爷我都不会踏出营区一步,你死了这条心吧,哈哈哈。”
大笑几声,胡申志撒丫子就往回跑。
胡砯,整个人都傻了,大脑一片空白:
“志儿他…他疯了?”
楚擎也傻了,看向大舅哥,满脑袋问号。
陶少章微微一笑:“妹夫是不是以为愚兄整日兴师动众的吓唬他们毫无意义,现在可是知晓为何了吧。”
“你故意的?!”
“不错,愚兄知晓妹夫你应是有所筹谋,世家子便是这谋划中的重要一环,所以想方设法将世家子留在军中。”
说完后,陶少章看向胡砯:“你儿子不愿走,赖不了别人,军营重地,莫要逗留,回去吧。”
“这…这…”胡砯急的又要哭出来了。
陶少章摇了摇头,叹息道:“胡砯,本官大理寺少卿陶少章,你平日里,私吞了不少田产,虽不是恶贯满盈之辈,却也是昏庸官员,恶行不少,你胡家,更是毫无根基,你若不幡然醒悟,他日必定身陷牢狱,到了那时,又如何庇护你儿胡申志,与其如此,不如让胡申志在军中历练,他识文断字,脑袋又灵光,他日离开大营,若还是愿从军,在六大营当个小旗卓卓有余,四书五经熟记于心,边关将军不会让他亲上战场,至少这辈子,可安然无忧,如何决断,你自行考虑吧。”
楚擎将银票递了过去:“本官知道你虽无能,也有恶行,却未犯下天理难容之罪,本官与千骑营,不查你,只要你不再违律便好,胡伸志是走是留,你说了算。”
胡砯沉默了许久,半晌后,后退一步,整了整衣衫,双膝跪倒,声音沙哑。
“谢…谢二位大人成全。”
楚擎与陶少章露出了笑容。
胡砯猛然站起身,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冲着营内大喊了出来。
“志儿,志儿,为父,为父就在家中等你,你要好好活着啊,为父,为父想你,志儿…”
胡砯声音越来越小,垂下了头颅,眼泪,再次夺眶而出,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