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一夜,楚擎的边关城墙行结束了。
概括来说,第一日,为马弓营的勇士们送行,等了一夜,勇士们扛着一群羊回来了,一箭没射。
第二日,涮羊肉都没吃上一口,狼烟起,玩了命的骑着马跑到东关,看了半天翻云梯,看了半个时辰阿勒根哒的大屁股。
回到望原城的时候,已经是入夜了,刚回到大帅府,可算有个好消息了。
银票兑换成功,旬阳道的不少世家已经开始将大量的铜钱送到望原城中。
第二批民用物资送入望原城中,不是发放的,而是售卖的,以极低的价格进行售卖,下了工的百姓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抢购一空。
楚擎不是来发钱的,而是要打造一个蓄水池,在这个蓄水池里,钱财是用来流动的,通过各种物资来流动。
战事,不归楚擎管,但是望原城民生之类的事情,本来就是他想要改善的,如今有了进展,大帅府再次飘出了肉香。
楚擎让探马们将小头目们都叫回来,吃点肉,喝点酒,聊聊天,忙活了这么久,权当放松一下。
如同回到了千骑营衙署中的那段时光,众人齐聚大帅府的前院中,架起了烤炉和大锅。
大家喝着酒,吃着肉,热闹非常,就连墨鱼都融入到了小团体中。
历来喜欢鼓捣些杂艺的南宫平,频频给墨鱼敬酒,想要套出点干货,可墨鱼这家伙对墨家机关术的事守口如瓶。
聊着聊着,难免聊到东关三百多昌民之事,陶蔚然沉沉的叹了口气。
“凉戎分散而居,茫茫草原,战则聚,休则散,胆敢在东关两里之外屠杀昌民,可谓是有恃无恐,可恨,殊为可恨。”
肖轶一口抽干杯中酒,擦了擦嘴,苦笑道:“边军将领,军卒,谁不想将凉戎斩草除根,可也正如陶大人所言,找不到,抓不上,这草原,就是凉戎的天然屏障,去的人少了,失了路,运气不好就中了伏,去的人多了,消耗的粮草又太多,往往空手而归,若不是因此,凉戎哪敢如此猖狂。”
楚擎不解的问道:“那捉狼军呢,不说当年捉狼军就是深入草原以战养战,就连金狼王大汗都怕被捉狼军掏着。”
这事,福三肯定是有话语权的。
三哥挺着胸脯说道:“捉狼军人数不多,满编不过万人,出关者,至多三千精锐,马快刀利,兄弟们身手又好,来如影去如风,找到一个部落,便全宰了,宰了之前,问清楚其他部落位置,兵力多,便躲,兵力少,便夜袭,奔驰于草原腹地,能杀则杀,不能则便烧,烧粮草,毁
水源,提了捉狼军,凉贼便丧了胆气。”
楚擎点了点头,大致听懂了。
捉狼军在大规模战役中并不会大放异彩,牌子硬,主要是靠敌后,作战方式也很“聪明”,断粮草,毁水源,人多就跑,人少就打。
在边军眼里的难题,却也是捉狼军的优势。
草原太大,凉戎想抓不停运动的捉狼军也难,区区三千人,闯出了这么大的名号,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鬼使神差的,楚擎说道:“为何不重组捉狼军?”
这话一开口,院子里突然安静了下来,众人面色各异。
没在边军混过的,不由看向田海龙和肖轶。
田螺和阿轶的面色也有些奇怪,一时之间难以解释。
捉狼军的番号被取消,原因很多。
一部分老卒,被太上皇带回到了京中,成为了禁卫,还有一部分解甲归田了,至于剩下的那部分,倒是在边军之中,不过被分到了各大营成了老兵油子。
之所以解散捉狼军,是因为英雄没了用武之地,虽然大昌和凉戎并没有什么书面协议,双方握手言和从此称兄道弟共同发展共建中州和谐村等等,可事实上双方的确开始克制了,没有任何大规模的战役发生。
而捉狼军的战斗方式很血腥,就一个字———屠!
只要
找到落单的部落,草皮都给你拔光了,到了太上皇执政期间,两个国家已经开始尝试性的进行通商,而捉狼军这种作战方式,对商贾们有很大的安全隐患。
捉狼军宰凉贼,凉贼抓不到,一急眼,宰商贾。
就好比太上皇上位之前,真就出过这种事,然后捉狼军就被弹了,被京中的几个文臣给弹了,而这些文臣都和出关的商贾有关。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不是边军不想要捉狼军了,冯洛也好,马如敬也罢,心里都清楚捉狼军的重要性,可楚文盛回京了,除了楚文盛,谁能镇得住捉狼军。
哪怕是冯洛都带不了这群真正的老杀才。
因为楚文盛这个捉狼军主将做的太出色了,只要是出关,十次有八次都是亲自带队,冯洛作为边军大帅,不可能干这活,他想干,身体也不允许,要知道一出关深入草原腹地,少说也要一两个月,多了半年都有。
说句难听的,捉狼军是由军卒组成的,但是行事作风,又和普通军卒有很大的不同,没那么多忌讳,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一切都以灭掉对方有生力量为主,信奉能杀就不打残,能打残就不放过。
见到楚擎望着自己,田海龙苦笑着说出了第一个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