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行那一夜的情形,再次上演,上演在千骑营正堂之中。
养马场、寒门书院、青楼、采石场、畜牧场,大家争相叫价。
这就是楚擎现阶段能想出来的法子。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边军的情况,根本不是给钱就能解决的。
边军苦,苦在环境上,大环境上。
楚擎改变不了大环境,但是能改变小环境。
三百六十万贯,到手了,单单是付家就出资了八十万贯。
官职,是宫中给的。
得来的钱,他占八成。
所以这事就等于是楚擎卖了个寂寞,宫中得了实惠,商贾们呢,用楚擎的话,就是他们投资了“未来”。
这些钱,依旧不够,哪怕江二狗又要光膀子躺在银票里睡上一觉了,楚擎还是觉得不够。
他也不知道需要多少钱,他只知道多多益善,所以,带着一群狗腿子,楚擎再次来到泰安坊,敲开了周家的大门。
周家,梦开始的地方,昨天楚擎就在周家讹了二十五万贯。
江月生的脸红了,他都看不下去了,因为楚擎说,又要来周家串串门,说不定还能“讹”点。
红着脸的江月生手摁剑柄,准备随时血拼。
一旁的福三暗暗摇头。
就江月生这面皮,能混成副统领,得亏遇到我家少爷,祖坟都喷火了。
事实上,当周家打开
侧门的时候,并且得知又是千骑营大统领楚擎来了后,跑出来一群人,二十多号,表情一个比一个狰狞,打头的正是周家扛把子周正业老周头。
周正业是刚抢救过来的,他儿子周畅今日一下朝,就和他老爹汇报了一下关于朝堂上官方定性他们周家是冤大头这件事,周正业嘎一声就抽过去了,郎中刚给整醒。
“你还敢来!”
周正业都快七十了,指着楚擎的鼻子破口大骂:“好你个嚣张小儿,老夫…老夫和拼了!”
福三抽出了短刀,跃跃欲试:“来呀来呀。”
周正业吓了一跳。
还真别说,楚擎的身份在那摆着呢,上去打天子亲军头子,就是探马们给他乱刀砍死了也没人管。
周正业面色微变,气的呼哧带喘,却不敢再上前一步。
他儿子周畅深怕老爹气糊涂了,连忙上去拉住他老爹。
“爹,莫要和这贼子动气,您别冲动,莫要冲动。”
本来他儿子不拦吧,还没什么事,一看有人拦着自己了,周正业来劲了,挥舞着手臂气急败坏的大喊出声。
“别拦着为父,你看为父今日敢不敢手刃这贼子!”
“爹,爹您莫要冲动。”
周正业更来劲了,身体都快腾空了,两条老腿蹬来蹬去的:“放开为父,这贼子欺人太甚,为父今日就将
他大卸八块!”
也是巧了,周畅往后拉,一下踩门槛上了,差点没摔倒,下意识送了手。
“扑通”一声,周正业直接一屁股坐地上了。
然后,很沉默,一屁堆儿坐地上的周正业,就挺尴尬的。
周畅吓了一跳,赶紧给老爹搀扶起来:“爹,爹您无碍吧。”
周正业又来劲了:“撒开,撒开为父,为父和他拼啦!”
楚擎翻了个白眼:“别尼x搁这装了,老棺材,借你俩胆你特么也不敢动本统领一下。”
“你…好啊,你欺人太甚,你猖獗,你…你…”
“你你你你妈个头你。”
楚擎对这些世家是一点好感都没有,斜着眼睛说道:“老东西,十万贯,一年之内,你们周家的商队,可以在边关畅通无阻。”
周家人都愣住了,随即各个满面怒色。
刚刚升任礼部郎中的周畅也忍不了了:“楚擎,你莫要如此猖狂!”
楚擎耸了耸肩:“不给钱,你周家的商队,边军,见一个抓一个,抓一个罚没一个,罚没一个打一个。”
“你…”
“你们周家不是贩酒吗,将酒卖到草原换毛皮,做梦去吧,本统领一句话,边关可以马上盖起来至少十家酿酒作坊,就你们那些浊酒,谁来买,非但如此,本统领还要恶意竞争,京中酒肆,不,所有酒肆,
只要想卖南郊的闷倒驴,就不能贩卖你们周家的酒!”
周正业的老脸刷一下的白了。
他们周家,六成的产业,是地,剩下四成,都是酿酒作坊。
因为闷倒驴的出现,本来他们的作坊就没有以前赚钱多,已经开始走低端市场了,如果楚擎真这么干了,他们周家的损失可想而知。
周家人个个敢怒不敢言,眼珠子瞪的滴流圆,不得不说,楚擎拿捏住了他们周家的三寸。
其实楚擎一直都可以这么做,但是没这么做,因为闷倒驴走的是高端市场,市场太大了,他不可能一家独占,更不想起这个头。
望着楚擎那副吃定自己的样子,周正业再也坚持不住,眼皮子一翻晕过去了,周家人全都大惊失色。
周畅目眦欲裂:“楚擎,我父亲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周家与你不共戴天!”
楚擎也没想到,这老头子心理竟然这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