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见到昌承恪,可在座的每个人,都相信冯洛。
吴王府失火的事,这个谜团,终于解开了。
吴王昌承恪没有与边军勾结,没有与任何人勾结,只是冯洛怕他趁机作乱,这才让人将昌承恪给截杀了。
可更大的谜团,出现了。
只有五百人,即便再多,也多不到哪去,能轻易的将昌承恪带走,很是不可思议。
似乎每伴随着一个谜团解开,又会出现新的谜团。
楚擎沉声开口道:“大帅,您到底要做什么?”
“先与老朽说说,你们是凭什么,断定这一切与老朽有关的。”
“预感,只能说是预感吧,这种预感,是您给我的,上次见面,奇珍阁、文曲楼、王记米铺,您故意带我去的这三个去处,虽然没开口询问,但是您也知道我想要知道什么,虽然您没承认,但是也没否认,就好像…您故意让我怀疑您一样。”
“是啊,你这孩子,不如陶家姑娘聪明,若是陶家姑娘执掌千骑营,老朽,也不用与你废那么多唇舌。”
楚擎讪笑一声。
随便贬低我,无所谓,反正你夸的也是我媳妇。
“尸身。”
陶若琳突然开口说道:“家兄精通仵作之事,验了尸身,边军,自刎,饱腹,非是被迫。”
冯洛沉默了,低着头,眼眶之中,有泪光闪烁。
足足过了半晌,冯洛吐出了一口浊气:“原本,是要拿凉贼的尸身,可天寒地冻,凉贼都在草原深处,那些蠢货们,也只能如此了。”
楚擎问道:“边军将尸身送到京中,就是为了让天下人知道,真的要开战了,对吗?”
“不错,聪明
,反被聪明误,多此一举了。”
楚擎站起身,冲着冯洛施了一礼。
“大帅,请告知楚擎,您为何,要挑起两国战火,为何,要让边军奔赴沙场,为何,又要牺牲我大昌好男儿!”
冯洛,流出了眼泪,老泪纵横,可又露出了笑容,那种诡异,丑陋,却有些慈祥的笑容。
“边军,要亡了。”
楚擎面色剧变:“你什么意思!”
冯洛颤颤巍巍的打开了身旁书案旁边的匣子,从里面抽出了许多信件,慢慢拆开,泪水,掉落在上面,字迹,早已模糊,想来,这些信,英国公已经看过很多次,落泪,也不止一次。
“见笑了,弓儿他,自幼只会舞刀弄棒,字,写的不好,老朽来念吧,我们冯家都是混军伍的,话,也说的直白,老朽,念,念给你们听。”
冯洛摊开信纸,再次闭上了眼睛,胸膛起伏不定,足足过了许久,眼眶的眼泪依旧没忍住。
这位曾经执掌边军的大帅,如今的英国公,如同一个无助的孩子,哭诉着,开了口。
“爹,挨不住了,狗日的朝廷,今年又没送来冬衣,十…十九人,刚入冬,冻死的了十九人,徐武这老匹夫,想要开城门,让那些商队入草原,说是每月给四千贯,让孩儿给用鞭子抽了,您说过,商贾去草原卖了铁器和盐巴,就是通敌,贼吃了盐巴,有劲儿,有了铁器,将来会将刀子砍在咱的身上,您安心就是,别的好说,铁器,盐巴,孩儿断然不会让这些物件出关的…”
“爹,这次是真的挨不住了,孩儿不孝,商队是吴家的,他家有个狗才是督粮的,迟
了八日,孩儿不孝,收了钱,让他们出关了,用这钱,换了不少好马和冬衣,等过几年,过几年边关这边境遇好了,朝廷重新重视咱们边军,我再去京中,您再抽我,用腾鞭抽…”
“大帅敬启,末将知晓您如今在京中境地艰难,可也不得不求您,求您去和朝廷说说,通融一番,一名,只要一名医官就成,末将一定将他当亲爹似的伺候着,这夏季的蚊虫今年毒的很,不少孩子们常病不起,郎中看了,屁都看不出来…”
“太爷,您如今都是国公了,您还怕甚,扛着刀子去户部要钱粮,再不发粮饷,兄弟们都骂娘了…”
“太爷,阿爹和我说,京中好的很,您享福,太上皇看似夺了您的权,就是想让您享清福,不忍您再受边关之苦,知道您要是不在京中,肯定想方设法回来,孙儿想您了,对了,听商队的狗才们说,京中那些酒肆的伙计,一个月的工钱也有数百文,昌京真那么好吗,那些能征善战的叔叔伯伯们,一个月至多几十文,为何一个伙计都比咱边军的俸禄高…”
“太爷,孙儿心里不舒服,阿爹说想给孙儿送到京中,去兵部当个将军,一个月好几贯钱呢,说孙儿考取个功名也成,当文臣最好,屁事不做,白拿着俸禄,孙儿想不通,文臣又不用命去砍贼人,为何给那么多俸禄,总之,孙儿不想去京城,可就是想您…”
“大帅,打吧,再不打,不成了,下面的儿郎们熬不住了,想死,死在沙场上,打吧,狗日的朝廷也只有战时才不会拖欠抚恤,打吧,打吧,求求您了,打吧,好
多兄弟们收了信件,妻儿老娘都活不下去了…”
“大帅,新卒跑了,单是今年,就跑了九十多人,抓回来五十多,死都不肯回来,哭着,哭的想死,家里的爹娘无人照顾,朝廷说给的官田也他娘的没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