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擎回到班房时,发现桌上多了几本账目,抄录的账目,而且用的不是竹简,是黄纸。
账目上面只有数额,十分巨大,但是没有标注是哪个道或者是哪个州府的税目。
楚擎不用问就知道,肯定是卫长风让人送来的。
没有写地名,他也不可能特意去问,因为他知道,这是卫长风为他考虑。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随意扫了一眼,楚擎拿出了食盒,里面装着早上从楚府带来的蒸饼和几样点心,随意吃了几口后,拿出了纸笔开始核算这些账目。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戌时的锣声传来,楚擎这才抬起了头,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
门口传来脚步声,户部官员三三两两的下差离开了衙署。
楚擎低头看了眼,还有最后一部分没有核算完,想着算完了一起回去。
天色还没有彻底暗下去,楚擎也懒得点燃油灯。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账目算是全部核验完毕了,明日早上再验算一遍就可以交给卫长风。
结果刚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房门被推开。
陈言愣住了:“你怎地还未下差?”
楚擎面色大变:“你挨揍了?”
眼角破了的陈言明显没想到这么晚楚擎还没离开,满面尴尬之色,鼻子下面挂点血迹,明
显是被打了。
绕过书案来到陈言面前,楚擎皱着眉:“放印子钱的打了你?”
陈言讪笑一声:“起了口角,争吵了一番罢了,无碍。”
“还真是放印子钱的打你了,你没表露官身?”
“又不是值得夸口之事,哪能表露官身。”
楚擎胸腔之中顿时升腾起了一阵火气。
陈言抵押宅邸,是为自己凑钱,现在被人打了,自己怎么能坐视不理。
“走!”楚擎直接拉住了陈言的袖子:“带着福三,给你讨个公道!”
陈言吓了一跳,连连摆手:“罢了罢了,小伤罢了,愚兄已经教训过他们了,莫要再徒生事端。”
“到现在还吹牛b,走,我让福三帮你教训他们,给你出一口恶气。”
陈言面色通红,抓着门框死活不走。
楚擎放下陈言的胳膊,沉声道:“你这钱,是因为我借的,欠的钱,转到我名下,告诉我在哪里,我和福三去!”
“一样,都是一样的,无甚不同。”
“不一样。”楚擎气呼呼的说道:“我知道放高利贷的都是欺软怕硬的货色,专门欺负你这种怂包,挂到我名下,他们来一次打一次。”
“可毕是欠了银钱,若是传了出去,这颜面…”
“你觉得我在乎颜面吗。”
陈言微微点了点
头:“确实不在乎。”
楚擎:“…”
“要不愚兄告知那放印子钱的铺面在哪里,你去便是了,愚兄…愚兄就不去了。”
楚擎怒其不争的骂道:“你好歹也是从六品的户部官员,怎么这么怂,当官的怕放高利贷的?”
“哎呀,愚兄不是怕,愚兄已是教训过他们了。”
“行了行了,别搁那吹牛b了,跟我走吧。”
“那可说好了,愚兄远远的看着,莫要让他们见到我。”
楚擎面露鄙夷之色。
原本,他对陈言还是比较佩服的。
无论是做官员也好还是做朋友,那都没的说。
可问题是你好歹是个男人,还是个当官的男人,都被欺负成这样了,还不敢表露官身,怕一群放高利贷的怕成这样,太让人鄙夷了。
懒得听陈言墨迹,楚擎直接快步走到了衙署外面。
“福三,走,跟少爷去北市。”
福三靠在石狮子上都快睡着了,揉了揉眼睛:“不回府吗?”
“回什么府回府,去北市,陈言让那群放印子钱的揍了,给他讨个公道。”
刚走出来的陈言还搁那吹牛b呢,连说道:“没有没有,我也打他们了,都伤着了,都伤着了。”
福三搓了搓手,和个死变态似的双目放光。
就这样,气呼呼的楚擎带着
兴奋的够呛的福三,后面跟着满面苦涩的陈言,三人赶往了北市。
一路上楚擎都懒得问细节,越看陈言那“怂逼”模样越来气。
想他北市小霸王纵横北市多年,百姓见他都绕着他走,还能让陈言被北市的刁民给欺负了?
一路来到熙熙攘攘的北市,陈言驻足,指了指远处一个叫做“聚福斋”的铺面。
“愚兄…愚兄就不去了,贤弟去了将欠账转了就是,莫要生事了。”
“他妈的怂货!”
楚擎骂了一声,看向福三:“你一个能打几个?”
福三捏了捏拳头,嘿嘿一乐:“不害性命,个近不了身。”
“那够了,我能打一个,那铺面不大,最多能有四五个人,走。”
“少爷咱去了您把门堵上,别让人跑了。”
“没问题,还有,不准打残更不能打死,必须然他们先动…无所谓了,反正少爷我是当官的。”
陈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终叹了口气,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