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擎不是不知礼数,而是一瞅卫长风手上的草纸就压不住火了。
就因为这几张破纸,现在老爹就满院子找单刀准备砍人呢,要不是自己多事,哪能出这么多幺蛾子。
陈言气坏了,冷声道:“你可知我等是何人,说出来,怕是…”
卫长风挥了挥手示意陈言禁声,自己却不恼怒,乐呵呵的指了指草纸:“是楚公子所书的吧?”
楚擎没好气的反问道:“陶少章让你们来的?”
“不错。”一听这话,卫长风顿时确认了,眼前这小子,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见到了正主,卫长风面露激动之色,急不可耐说道:“这纸上所书,老夫知其意不解其理,这才前来请教,楚公子可否赐教一番。”
“没兴趣。”楚擎又指了指大门:“再见,不送,886。”
“这…楚公子,老夫备了薄礼,登门拜访,又是长者,岂有赶人之理。”
“带礼物了?”楚擎瞅了眼陈言:“哪呢?”
陈言哭笑不得,从怀里拿出了一本古书:“知楚公子是读书人,我等特意寻了《惠语》手抄本,此书乃是…”
楚擎满面失望:“我要这玩意干什么,我字都认不全,折现吧。”
“折现?”
“对,钱,铜钱,银票,有没有,不是要请教账目吗,拿钱。”
楚擎也是想通了,反正这事都闹到现在这个样子,避是避不开了,不如赚俩钱花花,将来和老爹跑路的时候也能用到。
陈言
和卫长风二人面面相觑。
上你家拜访,直接开口要钱,这还要脸吗?
“我靠,没钱好意思讨教学问,想白嫖,你以为你们是探店的?”
卫长风赶紧对陈言说道:“愣着作甚,快使些钱财。”
陈言满面无语,从袖子里拿出个荷包,倒出了几串铜钱。
还没等数呢,楚擎直接一把夺过:“拿来吧你。”
陈言急了:“这可有一贯之多。”
“就因为陶少章和账目的事,有个傻缺一大早就跑来兴师问罪,别说一贯,要你一百贯都少!”
拿了钱,嘴上骂骂咧咧的,楚擎抓过那几张草纸,就近来到花园中的石桌旁坐下了。
卫长风和陈言赶紧跟了过去。
楚擎指着草纸,头都不抬的说道:“听好了,我就说一遍,这是加号,这是减号,这个是报销比例,这个是…”
卫长风听的是云里雾里,出声打断道:“楚公子自然是有大才的,不过这密语秘符不急于一时。”
说完后,卫长风从怀里掏出了另一个账本,放在了石桌上:“不如楚公子过目一番,看看这本账目可有猫腻。”
“这也不是萧县的账目啊,贺州是哪?”楚擎扫了一眼:“不是,你们家大少爷闲的蛋疼奶酸吧,他一个大理寺的少卿总管什么税收啊,这上面怎么写着贺州府。”
楚擎明显是误会了,误以为这俩人是陶府的人。
嘴上这么说,楚擎依旧翻开了账本,随意看了几眼,没好气的
说道:“昌朝还有好人没,这贺州知州贪了这么多。”
陈言面色剧变:“胡说,于大人…”
站在楚擎身后的卫长风直接给了陈言一脚,笑吟吟的问道:“楚公子是如何看出来的?”
“瞎吧看不出来,明显是官商勾结啊,粮仓存粮逐年递减,贺州粮价居高不下,那粮商交的税为什么越来越高,倒是没偷税漏税,正是因为没有偷税漏税,卖出的粮食数量,正好是官府的弃粮数量。”
扭过头,楚擎乐道:“这个太好抓了,证据都不用找,官府将官粮私下给了粮商,没了低价的官粮,粮商趁机抬价,而查税的户部的官员,不是地方官员,所以粮商上缴税额不敢作假,数字对比一下就知道,正好是官府倒卖官粮的数额。”
卫长风双眼亮晶晶的,双目灼灼:“紧凭此账本就可看出?”
“那还怎么的呢。”
卫长风和变戏法似的,又拿出一个账本:“这个如何,可有猫腻?”
“你俩还有钱没?”
卫长风急的和什么似的,看向陈言:“还不快拿些钱财。”
陈言都快哭了:“下…晚辈身上已无分文。”
“真的没有了吗,快看看袖中,怀中。”
“晚辈真的没钱了。”
“真的没有了?”
“真的没有了。”
“那好。”卫长风伸手入怀,拿出了一串铜钱放在石桌上。
陈言:“…”
楚擎收了钱,这才翻开账本,看了几眼,微微皱起了眉头随即
回头喊道:“福三,取纸笔来。”
远处看热闹的福三跑开了,楚擎则是敲着桌面,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看下去。
全是数字,没有不认识的字,可这数字太过繁杂和庞大。
就连陈言也是满面紧张之色。
这本账目,是一道的账目,三州九府二十六县,上面的赋税,可是占了整个国朝的两成。
这账目是昨夜才交到卫长风手中的,之所以带在身上,是因为要报到宫中。
账目没问题,户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