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声音看去,小孩已经醒来。 司榄暗地里偷偷踹了玄星南一脚,示意他套话。 毕竟小师弟和自己都不擅长,那就让罪魁祸首来处理。 “小朋友,你还好吗?” 玄星南揉着自己的脚,僵硬地对着男孩裂开嘴巴,露出笑容。 小男孩睁开眼睛,木讷地循着声音望去,神情呆滞。 并没有因为人多和陌生的环境而有所变动。 司榄看到这情形,估计这是一时半会都没结果了,于是决定先去做一下自己需要做的事情。 她把麻布袋里的香烛取出来,走到冰箱前蹲下,又找出了苹果。 想起上次开冰箱时的幻象,她再次打开袋子看了一下里面那叠符纸,自己给自己打气,然后伸手打开了冰箱。 哪怕冰箱早已断电,但在打开的那瞬间,还是有着一股冷气夹着腥味扑面而来。 可司榄神情却没有变化,连眉头都没皱。 这种事情她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特别是有一次,有个车祸的家属让帮忙做后事的时候还把车子残骸都弄出来,那股汽油烧焦还有点肉和奇奇怪怪的臭味更难受。 司榄缓缓吐出口气,看样子上次幻境果然是错觉,应该没有大问题。 她拉开冰箱看着空荡荡的冰箱,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感觉,默默拿起香烛点了起来。 叶宇走到她背后,和她一起鞠躬。 在他们看不到的背后,一个淡淡的女人静静地飘着。 小男孩不管玄星南怎么问,都一直没有回答。 直到看到司榄祭拜的这一幕,突然扭过头,看向两人的方向,嘶哑的说出一句,现场的大家都很熟悉的话语。 “你好,新邻居。” 这一刻,房子像是活了过来,明明上一秒窗外还是大晴天,下一秒就开始昏暗起来。 太阳还是那个太阳,只是从暖亮变成冰冷的蓝白,从阳台看去,像是一团纸糊糊。 那淡淡的女人影突然变得凝实,裙子变长,穿过叶宇,包裹住了司榄。 此时此刻的司榄感受不到外界的情况,只觉得自己掉进了冰窖里,白茫茫的一片并伴随着窒息感。 发生了什么? 她的墨镜从鼻梁上掉落,四周的白茫一片像是亮堂了许多。 司榄突然感觉有人把自己向前一推,整个人踉跄,腰部一痛,完全不受控制地摔倒在地上。 “老子娶你,养你,让你能给咱家传宗接代,还给你钱花,你还想要什么?” “你看看你,长得一般,能力一般,除了我还有谁要你?” “臭女人!干啥啥不行,还来管我喝酒,我不喝酒,谁赚钱给你花。” 那人骂骂咧咧地对着司榄拳打脚踢,还不时拿起酒瓶子喝上一口。 司榄抱着头蜷缩在地上,胳膊好疼,脚好疼,腰也好疼,脸好疼,眼睛应该也肿了吧? 那人突然伸手抓住她的头发,拉扯着,逼迫她抬起头来。 透过红肿的眼睛,司榄看到一个穿着普通西装,像是个业务员一样,看上去斯斯文文,动作形态却一点都不斯文的男人拿着酒瓶子指着自己。 “你看看你,要身材没身材,要样子没样子,我能图你啥,还不是养着你。” 说完,酒瓶子就招呼上去,还吐了口唾沫,才摇摇晃晃地走开。 司榄脑袋瞬间眩晕,耳朵一片嗡鸣。 “这男的谁啊?好想打死他!可恶,居然玩偷袭。” 司榄一手捂着自己的脑袋,一手在空中胡乱抓了一把。 她抓到了一张椅子用力拖拉,作为着力点,成功地让自己站了起来。 司榄有些艰难地靠在椅子上,神情恍惚打量着四周。 这是哪? 满地狼籍,破碎的酒瓶子,歪了的桌子,倒了的盆栽,胡乱摆放的扫帚。 谁的家? 记得就烧了个香,然后…… 等等,这是谁? 她在一旁的电视屏幕上看到了一个女子的倒影。 秀发凌乱披在肩上,一身绿色绣裙,哪怕鼻青脸肿也盖不住原本温婉的模样。 该死,是刚刚那个王八蛋吗?打我也打了这女子? 司榄下意识地想站起来,却因为疼痛又跌坐回椅子上。 只见电视屏幕上的女子倒影,也随着她的动作,呲牙咧嘴起来。 这是我?! 她不顾疼痛,慌张站起,跌跌撞撞靠近电视屏幕。 随着她的动作粗鄙的摆动,那倒影上原有的温婉气质被破坏殆尽,换成了一身匪气。 好家伙,啥情况?我还能变脸?还是有人让我整容了? 司榄一脸震惊,手一下子按在了脸上肿处,脑子里一堆阴谋论一闪而过。 嘶~痛啊! “居然不是在做梦!这好好一美女变成我,糟蹋了啊!不对,应该是那王八蛋,居然打人!打人就算了,居然还打脸!” 她看着屏幕中的倒影,双手捧着脸,自言自语,然后蹭地一下,站起来。 一阵呼噜声从旁边虚掩的门传来。 司榄左右瞧了瞧,从地上抓起扫帚,靠近那扇虚掩的门,透过门缝把头探进去观察。 是一间卧室,床上躺着个衣衫凌乱,鞋都还没脱下,手里还抓着半个碎掉的酒瓶子的男人。 就是那个打我的败类王八蛋了! 她推开门走了进去,双手紧紧抓着扫帚,下意识屏住呼吸。 靠近床边,然后准备举起扫帚。 “苍可,你要干嘛?做什么都不行,还来打扰我睡觉,果然只有我才受得了你。” 那男的翻了个身,扯了扯胸口处的领带,睡眼朦胧地指着司榄又嘟囔了句,随后呼噜声又再次响起。 司榄的动作随着他这句话出现的名字愣在了原地。 苍可? 我是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