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达老爷这两位,也陪同在旁啊?”
“这怕不是皇城里哪个大官人家的公子哥要和禅坊谈买卖吧?许是在路上遇到海贼给吓傻了!”
而在港口负责登记入港的市舶司主薄,也瞧见了眼熟的主事人,紧忙跑上来关切问询道:“泽雅小姐,阿里达老爷,您两位没事吧?”
“你们”
泽雅听言眉头一皱,刻意板着脸环顾四周,正声呵斥道:“你们是瞎了眼不成,还不快朝殿下磕头行礼!”
“殿下?磕头行礼?”
与市舶司主薄同行的几名水师兵卫脸色诧异,面面相觑。
而其它围观的百姓们也是如此,表情茫然不已。
这‘见人磕头参拜行礼’一事,对于在琼崖南岛生活的人来说,未免有些显得稀奇。
在平日,其双膝上跪天地诸神,下跪父母长辈。
要说向外人磕头跪拜,除了‘冯姓’的大老爷们之外,哪怕是地方官府的人也不甚讲这些个尊卑礼数。
毕竟那来琼崖南岛当差的官人,十之八九也都是戴罪之身,纵使身居高位也是不太受人尊崇。
何况
当地人心里都清楚的很,这地方能真正主事的唯有‘冯总管
’的人!
什么是非黑白,也尽皆是‘冯姓’一句话定夺的事。
这地方的官府,大多也不过就是个名头和摆设罢了!
而除了汉人之外的蛮族人,也自有其部族的相关待人礼数,并非同跪拜礼相通。
因此,这琼崖南岛的地方百姓们在日常相处之际,行跪拜礼的次数可谓是屈指可数。
“啧啧啧这公子哥的来头好像还不小啊,还‘殿下’呢!”
“上次那几个敢妄称自己是什么‘狼牙王、血獠王’的蛮夷族长,那坟头草都三丈高了!”
“是啊!要说在这岭南,谁要说敢称王的话,也就只有‘冯总管’一人能有这能耐了!”
“那冯家人本就是十六国时期北燕君主的后裔,称王不是实至名归的事情嘛!”
几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围观百姓嚼着舌根子说道。
“你可别再乱说这话啊,此前可不有人吃过苦头了吗!”
可这话倒直接让旁听的一人吓得脸色苍白,心虚的左右看了看后,小声劝慰道:“现在这朝廷乃是秦王称帝,这位皇帝眼里可容不得异姓王啊!”
“除非冯总管改姓‘李’就行!否则要敢自立为王,那可就说不好咯”
“别忘了此前那几个吴王、楚王、燕郡王的异姓王下场如何,这话要让冯家的人听着了,我们都得要吃苦头!”
诸事看破不说破,正如‘冯总管’是岭南百姓公认的‘岭南王’这件事一般,哪怕地方百姓们心知肚明,但也不好摆在明面上讲,避免招来祸事。
只不过岭南一带民情特殊,除了广州都督府之外的其它州县,官府的权力微乎其微,更多还是由地主豪绅、族长洞主等自治为主。
而今的岭南九府里,除了一直闲置的崖州大都督府境况特殊之外,其它都督府哪敢在明面上忤逆‘冯总管’的话。
但由于这琼崖南岛位于中原国土的极南之地,远离政事纷争,本土势力错综复杂。
因此,地方百姓在对于分辨他人身份尊卑一事,便是通过最简单的两码事分辨。
要么以富为雄,要
么拳头够硬!
而‘冯总管’本人,便是岭南现在最有钱、拳头也最硬的人!
至于其它方面,单说这‘天下易主,朝代更迭’一事来说,在琼崖南岛一些人的想法里
恐怕还以为现在说的‘朝廷’还是几十年前‘南梁’或‘南陈’呢!
志在谋得七分饱,哪管谁人煮春秋?
总而言之,对于在琼崖南岛本土忙于生计的百姓来说,无论当朝的皇帝姓甚名谁也罢,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的就是好皇帝!
就以目前而言,要真让他们自个儿说出谁是这岭南的‘皇帝’的话,他们嘴里只会说出一个人名——岭南总管·冯盎!
“小人恭迎岭南王殿下,祝殿下万福金安!”
“小人恭迎岭南王殿下,祝殿下万福金安!”
而在港口处,在遭泽雅呵斥说明后,港口的人稀稀拉拉的下跪磕头,参拜行礼。
当然,这里边有几分是自知礼数有失,诚心磕拜。
还是不想拂泽雅这个‘禅坊·六当家’的大金主其面子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至于其它人,更多还是表情玩味的抱臂而立,自顾自的嬉笑畅谈。
对那位手抱金布襁褓,面容呆滞的青年,而今琼崖南岛的封邑主,统管岭南九府的崖州大都督——岭南王殿下·李禅的到来,完全不以为意。
泽雅将一切看在眼里,但依旧板着张脸,朝着那名市舶司主薄说道:
“你且同琼崖水师校尉和琼崖市舶司上书通报:殿下于路途上遭遇昆仑海贼,辛得我等出手搭救将海贼击退。”
“这些个贼船便暂且扣留在市舶司内,海贼则会随同我等押送回崖州大都督府审问,留待殿下日后亲自定夺罪责。”
“我等已征得王傅·马大人的同意,优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