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主走到小路上,看见黄豆洒落在地上,连连嚷道:“夭寿啊,谁这么败家。”等他一斗黄豆捡起来,家里人馄饨已经吃光,连大镬都刷干净了。 “王财主家阔绰。” “王老爷家姬妾无数,子孙抛费巨大,听牙人说道他们家的大宅都典当了,要租铺面叫堂子出身的姨太太亲手做羹汤开饭馆呢,这叫啥堂子菜。” 妇人们又哄笑起来。 王恒听妇人们跑野马一样把话题跑远了,便道:“孙举人,孙老爷家还住在西市稍吗,我们从前跟着师父去过他家唱戏。” 有个插着根银簪的小媳妇狐疑地望着三人,道:“孙老爷是读书人家,门户再端谨不过的。” 她伸手拉了拉身边的小女娃,说道:“囡囡,我们快回家,听说有一种土匪作案前都要派人出来探探虚实,叫做看脚埭。” 她话音说得不小,围观的妇人们听了也嘀嘀咕咕的,一时间竟走了大半。 不意乡下妇人也有几分见识,三人顿时不敢再多说甚么。 月亭又闲闲唱了几支曲子,路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有人聚来。见有了新面孔,王才又重提要想去大户家里唱堂会讨要赏钱的老话,提起孙举人孙老爷的府上,妇人们都道是极严谨的门户,再古板不过,林林总总,得不到半点有用的线索。 抬头见日头过午,进城还得费一个多时辰,也只能就此歇业了。 王恒朝观众拱拱手,道:“乡亲们,今日表演结束,下次请早。” 于是路人纷纷散去,三人无精打采把锣鼓家什归置归置,眼看只能空手而归。却见有个二十来岁豆绿绢布衣衫的大姐朝他们招招手,王恒记得似乎是一大早就在的第一批观众,一直听戏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