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确定他到底伤在哪里,因此叶沅也不敢太用力。
过了一会儿,叶知州才平复呼吸。
但他的声音已经比刚才要虚弱了。
“你们好不容易才抓住圣女,人是在我手中丢的,我愧对你们。”
叶知州撑着说完这句话后便大口的喘息,像是被丢到岸上的鱼临死前,绝望的求生自救。
“我们抓得了她一次,便能再抓她第二次。”
周解开口道:“叶知州不必自责,梵净天以神教自居,实则行的是伤天害理之事。常言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他们总会有落网的一日。”
“管事呢?”
叶沅道:“他今日怎么不在?”
“他……”
叶知州闭眼,语句发颤道:“为保护我……死在了雪仙人的手下。”
“什么?”
白羽震惊道:“管事……他,死了?”
白羽此前在府衙住着的时候,药材,药粉,等一切东西都是找管事帮忙拿到的。
因此,她和管事相处的时间最多。
如今陡然听闻管事的死讯,心中自是难受。
“大人,如果你身体撑得住的话,便同我们说说来龙去脉,若是撑不住,便等你休息好,我们再来。”
“我这具朽坏的身体,还有什么好珍惜的?”
叶知州语气沉重道:“你们走之后,我依旧四处搜寻梵净天教众,命人四处找梵净天的蛛丝马迹。”
“但很奇怪,自从找到石岭村,抓到圣女,将村民的记忆抹除送回村子之后,梵净天像是销声匿迹了一般,无论如何找,都没有找到半点儿梵净天的线索……”
叶大人眼睛看向门外道:“直到大约二十天前,我去再次提审圣女……”
二十天前。
雪夜。
叶知州书房。
“大人。”
管事道:“您如此查找都没有发现梵净天教众踪迹,等了这么久,周公子所说的雪仙人也未曾现身。他们可能已经放弃了圣女,选择韬光养晦休养生息了。”
叶知州停下手中笔,从快要写满的信纸上抬眼道:“送折子入京没人理会,就连给赵楷写的书信,如今也是第三封了。他却一直没有回应……难不成,他也怕了?”
管事思忖片刻道:“赵捕头如今是天下第一神捕,每日要断的案子多不胜数,可能还没看到大人您的信件,否则以大人和纪捕头的交情,赵大人肯定会来的。”
“希望如此。”
叶知州抬头,眼中满是忧虑道:“当年纪然之事,我就疑心过他。如今,纪然已死,当年失窃的军饷面世,梵净天教众行事猖狂……便是瞎子也能看出来,当年纪然是对的。”
说着,叶知州微微一顿道:“赵楷身为他的徒弟,理应为他师父查明真相,当年牵涉其中的,可不止纪然一人。”
“那些冤魂,该让他们安息了。”
“那大人等着便是了,又何须再写信?”
“我怕之前的信被有心人阻拦他没看到,这封信,不要交到大理寺,派人送去赵楷的府上。”
管事称:“是。”
想了想,又道:“这封信,我请镖师送去。”
叶知州继续低头写信,过了会儿写好信,等墨迹干了之后装入信封中,盖上火漆。
管事道:“现在已经子时了,明日属下再去找镖师,大人,您可要回房休息了?”
“我想再审审牢房中的圣女。”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叶知州道:“我总觉得她有什么话没说,那女子虽然可能已经被梵净天抛弃了,但曾经是梵净天颇有权势的人,若能彻底撬开她的嘴,对我们抓捕他们身后的神主,必有大助力。”
“那小的陪您去。”
叶知州起身看向管事道:“你都陪了我几十年了,我走到哪儿你便陪我到哪儿。”
“属下就喜欢陪着老爷,若属下以后去得比老爷早,便有劳老爷帮属下烧烧纸钱吧。”
“那还是你给我守坟吧。”
叶知州道:“我的政事繁忙,万一忘了,你不是要钻到我梦里骂我?”
管事陪叶知州跨出门槛道:“大人,人若死了,活着的人忘了才是好事。”
同行了半辈子的主仆走在长廊上。
风吹得廊下灯笼不住的摇晃,像是迷茫未知的前路。
一阵风过,晶莹剔透的雪花被吹了进来。
管事转身迅速折返回书房帮叶知州拿来披风,又细致的给他披上,系上带子。
“都过了年了,还在下雪,今年大人能看到雪中海棠了。”
管事说着。
叶知州点头。
主仆两人边说边走。
到了牢房,管事吩咐狱卒将圣女带来。
圣女自从被抓,在牢中很少吃东西,整个人现在瘦得仿佛只剩一把骨头。
她手腕上的伤口很深,很醒目。
因很久没有好好吃饭,伤口恢复得很缓慢。
“圣女,今日本官抓住了梵净天……”
“大人。”
圣女闻言很不耐烦道:“这样骗人,你觉得很有趣?”
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