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散落开来。被掩埋的,不止是洞穴的空间,还有空间内人们的尖叫。 “喂,那是什么情况?” 山体滑坡的轰鸣声终于超过了雷雨的声响,引起了不远处的人们的关注。 “塌了?不是吧!” “那现在怎么办?” “先回去报告!” 震耳欲聋中,慌乱的除了人类,还有马匹。扬蹄回程间,还蹲在脚边等待完成自己任务的狗狗就这样被踢飞,撞向一旁的树干。 “吉尔医生,还是不要到处乱走吧,玛奇小姐等下回来会找不到我们的。”塞恩跟在吉尔身后,一边想要阻止他前行,一边观察着从马车离开的路线。然而周边过于黑暗,手上的灯光过于微弱,这让他完全不能确定还能不能顺利找到回去的路。 吉尔则完全没有在意身后的声音,也没有纠结走的方向,就那么一直朝前走去。终于,他在一棵树下停了下来。 靠在树干上的小狗“呜呜”着抬起头看着吉尔,用尽全力摇了摇尾巴,终究没有站起来。然后,在吉尔的抚摸中闭上了眼睛。 吉尔就那样蹲在那里,久久没有动,这让塞恩有些不知所措,甚至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开口再叫他。直到玛奇从背后走进他的视线范围内,才总算有了一种安心的感觉。 玛奇把伞撑到吉尔头顶,安静的等待着,直到他重新站起来。 “好了?”她把伞举高,看着吉尔有些麻木的脸。 “嗯。” “那走吧。”她伸出另一只手拉住他,向马车的方向走去。 “奥丁小姐他们还没回来。”见玛奇回来,车边的迪洛米亚迎了上去。 “多管闲事。” “可是……” “你还不准人家找地方悼念一下嘛。”玛奇把吉尔先塞进车里,然后自己也坐了进去:“他们才不需要你操心,走吧。” 一杯热茶下肚,整个身体从内而外的暖了起来。玛奇裹着毯子窝在沙发里,总算是缓了过来。她拒绝了去其他浴室,就那么坐在房间里等被她先塞去泡澡的吉尔出来。 “喝茶!”玛奇倒了杯热茶递过去,开始殷勤的给吉尔擦头发。不过实话实说,她还蛮喜欢干这事的,每次梳理完毕都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打理自己的就没有。所以通常来说,她自己洗完头发之后会缠着吉尔帮她擦,但是明显不是现在这种时候。 “说点什么?”手上的梳子划过银色长发的发梢。 “对它来说也算是解脱。”他似乎还沉浸在什么当中,没有太多的感情流露。 “嗯,”玛奇回应着,停下梳子从背后抱住他,在他耳边继续说道:“但是,你已经不再需要那种解脱了,那些事情,都已经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耳边的低语让吉尔闭上了眼睛,却最终没有回应。玛奇早已习惯,也不急于此时,拍了拍他的肩膀:“去睡吧。” 雨如预期一直下满了两天,直到傍晚才恋恋不舍的逐渐停止。而过山的路,基本已经被埋没的无法行走。第二天,更多的消息在城里散播开来。 “你知道吗?听说山体塌陷的情况一早就有人预告过了,但是都没人当真,结果消息就这么被拖延了下来,直到现在真就出事了。” “不会吧,真的吗?” “说是要是做了提前预防,根本不会搞成现在这样,结果现在山路完全被埋住,疏通好像还要好些时间呢。” “谁预言的啊?这么厉害的吗?” “我也是听人说的,最近好多人说呢,你们消息也太慢了吧。” “快打听打听是哪里的神人,这么厉害我也想找他算命了。” “就是就是,知道了记得告诉我啊。” …… 雨过天晴,酒鬼们又聚集到一起,畅饮畅聊。散播出来的消息就这样在一次次传播中变得愈发夸张。每个人都在聊着暴雨,聊着山崩,聊着被掩埋的道路,却没有人知道,那下面还有些与他们一样的人类,永远的停止了呼吸。 媒介家族突然安静了下来,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他们的住所,无迹可寻。对玛奇来说,这完全没有所谓,这已经不是她的工作。她相信,另外有人会做那些后续的事情,抓出一些人,解决一些人,直到自己心里彻底放下为止。 “干嘛?笑得跟变态一样。”分别时刻,奥丁看着玛奇莫名其妙。 “我就是在想,你要不要尝试一下当个真萝莉。”玛奇摩挲着下巴,“你看,上次森林里你扮演的多像啊。” “你是不是忘了,任务结束了,我随时能崩了你。”奥丁的枪在手指上转了一圈,并没有指过去。 “哈哈哈,内斗禁止!”玛奇伸手比了个叉,然后钻进马车:“走了走了,希望下次见还能这么友好谈话。” “那好像完全取决于你怎么说话。”奥丁像是心情不错,把手里她一直随身的袖珍手枪直接抛进了玛奇的车厢,“这个送你了,就当是我们两清。” “哇,虽然我们本来也没什么好清的,不过既然你这么客气,那我就不客气了。” “哼。”奥丁笑笑,挥了挥手向手下牵着的马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