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突然杀到的车骑大军,桑干军仓促迎战,攻坚战随即演变成了野战。
率先袭来的车骑军队,皆是骑兵,身披重甲,直接撞进桑干大军之中,强行撕出一条口子。
面对数千重甲骑兵的冲击,仅仅是第一个交锋,桑干军就损失惨重。
但是在北狄统领的指挥下,混乱的大军强行镇定下来,开始与车骑骑兵乱战成一团。
骑兵冲阵乃是大忌,一旦冲不起来,便会落入四面围攻的窘境中。
桑干军的攻城主力虽然以步兵为主,但皆是装备着长武器,若是当面锣对面鼓的博弈,并不吃亏。
与此同时,桑干骑兵开始从两翼包抄,准备将车骑部骑兵一口吃下。
但就在车骑部骑兵四面受敌之际,后援部队赶到了,先是马弓手一通乱射,紧接着又是步弓手持续射击,而身披步人甲的步兵,则手持长兵器,开始进攻桑干骑兵。双方战事极为焦灼。
北狄统领脸色凝重之际,不断下达着指令。
一旁的谋士,却不断提醒:“将军!大势已去,撤吧!”
北狄统领咬牙切齿:“胡说,我军还有优势,野战之下,区区梁军何足挂齿。”
谋士
却不禁哀嚎:“从规模来看,车骑大军足有两三万人,没有个一日两日根本难以分出胜负。我等此行战略目的,是进攻北溪县,若将军力全都浪费在此地,日后哪还有余力攻城?”
“车骑部大军,本不该出兵交战,如此看来,局势已经发生变数,现在不撤,若是骠骑和边军两部杀来,我大军必遭围歼!”
大统领不甘心就这么撤走,自打来到牵线,接连失利,此番回到王都,必遭问责。
可是……
谋士说得对,局势已变,既然车骑大军都投入战斗了,谁也不能保证骠骑和边军不会插手。桑干军就算再精锐,也无力面对三大北境军团的围剿。
纵使万千不甘心,大统领也只能隐隐作罢:“擂鼓,退军!”
桑干军分批次撤退,步兵和辎重先行一步,骑兵殿后,待步兵撤退到安全位置,一直与车骑部纠缠的桑干骑兵,才突破重围撤出战场。
这一战,桑干军在北溪县城门外,丢下两千具尸体,而先前已经攻入瓮城的军队更惨,一千六百人,全部死在瓮城里。
随着桑干军退去,车骑部将士无不顿胸欢呼。
“这便是所谓的北狄
主力大军之一?不过如此!”
“哈哈哈,桑干军不是号称北狄雄师吗?就这?”
“车骑大军威武!”
在一众将领的欢呼声中,车骑将军在天机营卫士的护送下,缓缓走出城门。
几位将领连忙上来迎接。
“将军无恙?”
“将军,我等前来接您回营。”
看着众将领满脸兴奋,似是因为这场大战,扬眉吐气。
车骑将军却始终阴沉着脸,根本高兴不起来。
以牺牲自己麾下大军的代价,换取北溪县安慰,总是赢了,也不过是亲者痛仇者快,想必秦风做梦都能笑醒。
可是,此事谁也不怪,要怪就怪自己低估了秦风小儿的阴险!
这厮自打到达北境的一天,就下了一盘大棋!
与此同时,骠骑大营,众将士已经整军待发。
传令兵却匆匆赶回来:“将军,桑干军退了。”
闻言,骠骑大将军脸色也是一阵诡异,心中忍不住暗骂。
“秦风小儿,阴险如斯!”
“这场战事,本该以北溪县灭亡,自己和车骑联手,击退桑干军为落幕。结果……”
“秦风兵不血刃拿下平南县不说,还借助车骑大军之利,击退桑干军,一切都
乱套了。”
飘起大将军叹了口气,一挥手:“就地解散。”
边军重镇。
前将军站在城门楼上,背着手,听着传令兵的汇报,眼神越发凝重。
“这个死局,秦风应对堪称完美。”
“如此表明,秦风早已看穿全局,故而才能对症下药。”
“年纪轻轻,拥有如此战略眼界,真是后生可畏。若国战结束,圣人秋后算账,派到北境收缴兵权之人,也非秦风莫属,我等恐怕要早做打算了。”
一旁的副将,小心翼翼问道:“将军,您的意思是,反了?”
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脆响。
前将军反手一耳光,直接将副将头盔打掉,怒目而视:“休得胡言乱语,否则军法处置!”
副将吓了一跳,连忙单膝跪地:“末将该死。”
前将军眼神冰冷。
反?能反到哪去?
中原帝党麾下大军,足有十万之众,京都驻军也有五六万,皆是精锐之师。而且想要剑指中原,必须先攻下北溪县,可是以如今之局势,想要攻下北溪县,谈何容易?秦风人在京都,只要北溪县固守十天半个月,秦风即可在京都周旋,调遣大军前来围剿。
别
看圣人最是忌惮北溪县,却也最离不开北溪县。
若放弃直接进攻中原,而是向北狄投诚,叛军之将哪有什么好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