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暮雨一把抄起地上的林木,扶着她坐到一个凳子上。 “你被踹的那下……” “没事。”暮雨摇摇头,收起滑轮组,整理好自己的背包,“我们上来之前,下面那人还没死。” “去看看。” 林木扶着墙站起来,虽然还有些腿软,但现在显然没有时间给她休息。 “没有通关的系统提示,”暮雨边走边说,“可能真的像你猜的那样,是‘怨念’。” 两人很快下了楼,手电筒的光柱扫过,就见梁山开膛破肚的躯体斜靠在一把藤椅上,先前被二人杀死的那条异犬的尸体则在不远处。兴许是听见脚步声,梁山的眼皮微微颤动了两下,睁开了一道缝。 “他还活着!”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林木依然难以掩饰话中的惊叹之意,就要上前查看,却被暮雨一把拽住了袖子。 “等一下。” “嗯?” “刚刚那个人,已经跟我们撕破脸了,他不会想要我们能活着出这个副本。” “也对,”林木后退了一步,“无论我们和异人哪个活下来,他都不想任何一个东西从这栋楼活着出去。那个‘人’如果活着,在找不到跑掉的猎物的情况下,很有可能会回来继续吃之前的猎物。如果设置陷阱,要么利用我们走出走廊进入门厅的这道门,要么在梁山身上设触发式的陷阱。” “还看吗?” “喂,这位兄弟,你能说话吗?”林木试着问话。 梁山的手指动了动。 “等我一下。”林木扭头跑进一楼厕所,片刻后拿着一根拖把跑出来,伸出门,左右上下挨个划了一遍,“没有东西,我先看看他。” 说完,她轻手轻脚地靠近梁山,蹲下,“还能说话吗?” 梁山的眼睛缓缓睁开,惨白的嘴唇不住地颤抖,“别碰……我。炸……弹。” 林木点点头,不经意间扫了一眼梁山流出体腔的一小截肠子,“有什么……遗言吗?” 梁山的嘴唇翕动了两下,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脑袋一歪,再没了动静。 林木小心翼翼地伸手在他鼻下探了探,没气了。 “走吧,”她招呼了暮雨一下,“你赶紧通关,动作快点兴许这个本里碰不上他呢。” 走出正门前,两人又试探了一番,确认没有机关后,才做贼似地溜出来。 “被异人攻击的玩家叫梁山,刚刚踹你的玩家叫子贡,自称六次玩家,他绝对不会只有陷阱这一个后手的。” 紧接着,林木把梁山刚刚的话复述给暮雨,又简单讲了讲自己刚遇到两人时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他俩是长期的队友还是刚刚认识。太卑鄙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跑到先前暮雨跳窗逃跑的医药C楼。 “你说的有许多狗笼的房间在这栋楼的地下,除去逃跑的,还有三具锁在笼子里的犬尸。” 暮雨在前方带路,两人很快就找到了那间屋子。 “这里,”林木指着地上一个模糊的略呈人形的血迹,“监控里那个人就是在这里遇袭的,血迹没有清理,异人的脸我没看清,不知道是不是监控里被狗咬的那个人。你们时只要完成推理就能通关吗?” “复盘解谜类的支线任务有可能,但主线任务……没听说过这种。需要解决问题。” “那么我们先构建一个假说。按照‘怨念’的说法……我认为狗和实验者都有怨念,狗因为无良实验员无视动物实验伦理道德的折磨而产生怨恨,蹩脚的实验员因为被狗咬死产生怨恨……不对,按理说都解决了呀?刺客就是暴力通关的……等等,异犬还剩几只?” “我觉得没那么简单。”刺客话音未落,外面传来一声爆响,两人站立不稳,险些跌倒。 震荡过后,林木揉了揉嗡嗡作响的耳朵,“刚刚……是梁山身上那个?” “恐怕是。” “异犬?” “未必。” 两人在楼里一番搜索,毫无收获。 “这个副本里还有其他玩家吗?”林木问道。 “是五人副本。” “你,梁山,子贡,还有一个被异人攻击从路上掉下去了。那么还有一个我没有见过。” 太阳还没升起,但天已经微微透亮,这一夜马上就要过去。 两人走出大楼,就听见操场方向传来嘶吼,张望一番,才发现声音来源是前方一段栏杆的下方。那个掉下栏杆的可怜人吊在半空中,身边是一个几乎与他等大的“正”字。 两人走近一看,才发现吊着那人的“绳子”不是别的,正是他的肠子! 暗红的血浸透了“正”字的竖线,顺着砖石的缝隙蜿蜒向下。 身后传来脚步声,两人戒备地转身,看见一个硕大的人影从清晨的薄雾中徐徐走出。那是一个异常高大健壮的人,两肩上各扛着一条异犬的尸体,与那人的身形比起来,这两具犬尸就像儿童玩具一样小巧。 那人走得近了,林木发现这是一个女人,她留着一头蓬乱的短发,嘴边有一道狰狞的伤疤,眼睛狭长,看起来颇为凶悍。 “玩家吗?”她走到两人跟前,把两具犬尸随手丢到地上,拍了拍手,“还没结束啊。” “哟,这是什么?”显然她也注意到了嘶吼声,走到栏杆边上探头看了一眼,“啊?这还能活吗?也是玩家?” “以前是,现在不知道了。”暮雨答道。虽然这位姐看起来相当自来熟,但两人还是不着痕迹地同她拉开了一点距离。 这女人掏出手电筒,朝那人身上照了照,“脸都青了,肯定不是了。”说完从腰间的套子里抽出一把匕首,一刀划断挂在栏杆上的肠子。 “扑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