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的废品收购站发现的血迹确实是史艳茹的,那辆车确实是运尸车。 看过报告的黄一为和杜队还是认为杨荣魁的口供有问题。杜队认为,杨荣魁确实知道夏莲所住的小区,但他没有看到夏莲与警察见面,因为他供述的见面地点是小区门口,而不是小区对面的奶茶店。 黄一为同意杜队的想法,他还提出了另外一些疑点:“说到徐凤智,他就特别紧张,努力让我们相信徐凤智和史艳茹的死没有关系。根据徐凤智的口供,她承认自己去找过史艳茹,但杨荣魁却极力否认看到了她。我认为他一定看到了徐凤智,因为他不确定史艳茹具体的下班时间,而史艳茹的下班时间本身就不是很确定。他必须提前到场才能下手,所以我觉得他一定看见了徐凤智。作为一个父亲,他作假口供的目的是保护自己的女儿。” 杜队明白了黄一为的意思:“你是说,徐凤智杀了人,而杨荣魁帮他隐瞒事实了。” “我觉得有这个可能。”黄一为说,“他说的作案过程,包括杀人过程、抛尸过程和伪装现场的过程,以及对抛尸地点的选择,抛尸的电动三轮车是他的,都证明他目击并参与了整个过程,尤其是抛尸过程。徐凤智没有去过李家庄,根本就不知道藏尸地点,也没有电动三轮车,她无法完成抛尸。” “你说得很有道理,问题是我们怎么证明徐凤智有罪。她承认到过现场,但不承认杀人。现场附近的监控没有拍到她进出现场的全过程,小区恰好又停电了,无法查询案发时间段的监控录像,我们没有证据。”杜队说。 黄一为说:“明天我们就要返回市里了,时间有限,李局给你的破案期限也快到了,只好冒险玩一把了。” 杜队见识过市局技侦组的本事,他相信黄一为,好奇地问:“有什么妙计?” 黄一为笑笑说:“算是一种心理战吧!” 按照黄一为的建议,杜队安排张威把徐凤智接到了局里。理由很正当,徐凤智和杨荣魁是父女关系,杨荣魁被逮捕了,应该通知他的直系亲属,趁机让他们见一面,试图取得更大的突破。徐凤智不承认是杨荣魁的亲生女儿,对于见杨荣魁很抗拒,这完全在黄一为的意料之中。 黄一为不动声色地说:“徐女士,不见就不见,我们尊重你的想法。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听完以后,你见不见他,再作决定。”徐凤智没说话,默认了。 黄一为说:“二十年前,在史家洼村发生了一起非常轰动的猥亵幼女案。受害人是一个11岁的小学生,目击者是另一个9岁的小学生。由于当时侦破技术落后,再加上新闻的发酵和网民的声讨,嫌疑人最终被判处有期徒刑10年。入狱后,他多次上诉。被驳回后,他曾经5次逃狱,最终被加刑3年,一共服刑13年。七年前出狱,他的妻女已经移居到县城,但拒绝他回家。他在外流浪了7年,以收废品为生。隔三差五到县医院儿科收医疗废品,目的是偷偷看一眼亲生女儿。” 黄一为观察到徐凤智的表情有很大起伏,继续说:“十几天前,一个叫史艳茹的美容院女老板被杀死了。警方在调查的时候找到了史艳茹的同学夏莲,得知了一个非常惊人的消息。当年,猥亵幼女案是一桩错案,他是清白的。” 徐凤智从椅子上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满脸惊讶地问:“怎么回事?” “史艳茹就是当年的受害者,夏莲就是当年的目击者。两个孩子经常偷小卖部的零食,被发现后,与他发生撕扯,所以在史艳茹的手臂、胸部和后背留下了淤青,衣服也破了,后来这些都成了猥亵幼女的证据。他扬言要找史艳茹的家长,史艳茹怕挨打,就说他想强奸自己。谁也没想到,史金平脾气火爆,不查之下报警了,史艳茹就更不敢说实话了。而夏莲年龄太小,根本不懂什么是强奸,只是如实说明了他和史艳茹撕扯的过程,夏莲糊里糊涂成了猥亵幼女并试图强奸的目击者。” 徐凤智呆呆地坐回到椅子上,流下了泪水。 黄一为没理她:“某一天,他发现女婿出轨了史艳茹,女儿女婿经常被史艳茹骚扰。二十年来,他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他想为女儿做点什么,但女儿根本不认他。最终,为了女儿的幸福,他决定帮女儿一把,除掉史艳茹。摸清史艳茹的活动规律后,他悄悄藏在绿化带里。在史艳茹准备开车门的时候,用方铁管敲晕了她。把她绑起来,放到三轮车上,向北走小路去了他曾经住过的避雨洞,把尸体扔在了那里。明天我们会把本案的材料递交给检察院,杀人并毁坏尸体,他可能被判死刑。我们所有的办案民警为他惋惜,他为了女儿的幸福,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杀人犯。坐了13年的牢,背负着强奸犯的名声,艰难地过了20年。奔赴刑场前,他的亲生女儿却不愿见他,我们感到非常遗憾。” 徐凤智已经泣不成声,她哽咽着说:“警察同志,别说了。让我见一下我爸。” 黄一为和杜队对视了一眼,会心地一笑。杜队把见面地点安排在了询问室里。当戴着手铐的杨荣魁出现在徐凤智面前,徐凤智再也忍不住二十年思念与爱冲上去,抱住了自己的父亲,两人放声痛哭。杜队没有阻止他们,让他们哭一会儿,这也是黄一为的建议。另外给了他们10分钟的时间,说了说家常话。 10分钟后,杨荣魁被带了出去。黄一为坐了下来,对徐凤智说:“你没有什么话对我们说吗?” 她有点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