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郭敞的计划,而郭敞也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的后路。
这一战,郭敞也是已经抱着必死之心而去,他的性命和这曹魏的未来,已经牢不可分。
夜色之下,看着郭敞远去的身影,曹芳的心头不由的再次变得空落落了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成功,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坚持到郭敞回来
,但是他知道,自己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死守下去,死守到,这蓟县只剩下最后一人。
第二日,前线的战报仍然没有出现,曹芳知道这是彻底的没有任何的希望了。
只不过现在,他已经不再抱有幻想,同样也不再有任何的为难了。
而紧跟着第三日清晨十分,一支大军就这么出现在了蓟县的城外。
浩浩荡荡的大军,没有任何的急迫之感,曹芳知道,这就是来擒拿自己的大军了,王濬当真好大的算计,好狠的决心。
“四门紧闭,滚石檑木,抛车弓弩!”
一声声的命令传下,一件件攻城器械被弄到了城头之上,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使命如何,所有人都开始了严阵以待。
蓟县城中尚有五千精锐,城中粮秣尚有半年之需,就算是五千精锐死光,他们也不会将城门放开。
就算是粮秣用尽,他们就算是吃肉喝血,也不会低下头颅。
“战!战!战!”
敌军出现,这蓟县城中的士卒并没有任何的惧怕,反倒是一声声的怒吼,宣泄着他们的感情。
而此时,那来袭大军,也终于露出来了他的旗号。
“冀州刺史,司马”
这杆大旗,将这大军主将的身份表露无遗,司马昭三叔,司马懿亲弟,冀州刺史司马孚。
当初一直维护曹芳之人,如今却是要亲手将曹芳送入坟冢之中,当真算是造化弄人了。
而司马孚此时看着站立城头,非但没有逃走,同样也毫无退缩之意的曹芳,脸上竟然出现了一抹的欣慰。
“陛下终于还是长大了,先帝可以放心了,终于可以放心了。”
司马孚嘴里喃喃自语,然后眼角之中竟然真的落下泪来。
很快,司马孚便更换衣甲,将甲胄脱下,换上了麻衣丧服,同
时士卒抬上来一口薄皮棺木,跟在他的身后一同来到了蓟县城下。
司马孚看着城头上的曹芳,直接跪倒在地,大礼参拜。
“魏臣司马孚,拜见陛下,祝圣天子龙体安康。”
哪怕两军对阵,哪怕司马孚很有可能会亲手取了曹芳的性命,他仍然口中称呼自己是魏臣。
这不是做作,他从心中,都认可自己是一名魏臣。
他出生在了司马家,这别无选择,他不能逃避,不能背叛自己的家族兄弟和子侄。
司马孚为了司马家,必须要做哪些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但是他是魏臣,他是太祖曹孟德的小吏,是世祖曹子桓麾下的官员,是先帝曹叡麾下的爱臣,他是当今陛下曹芳身边的罪臣。
他是魏臣,这是他的选择。
“臣,叩拜陛下,今日臣所做所为,皆臣之本心,无论胜负,臣都会进入这口棺木之中,还请陛下,放心。”
司马孚朝着曹芳再次大胜的呼喊起来,然后三叩首下,额头见血。
起身回军,抽出腰间佩剑,已经一大把岁数的司马孚发出来了他这一辈子最大声的一次怒吼。
“大军,进攻!”
嘶吼声仿佛传遍了这个天地之间,来袭的大军士卒这一刻也忘记了曾经他们双方都是同袍的旧事,如今的他们是生死仇寇。
“杀,杀,杀!”
同样是一声声的怒吼,司马孚麾下的大军毫不犹豫的冲杀到了蓟县城下,早就已经做好的云梯一架架的出现在了战场之上,搭建在了蓟县的城头之上。
井阑缓缓前进,冲车冲向城门,抛石车也开始了一阵阵的轰鸣。
一时间这蓟县城下,顿时成为了修罗战场,而蓟县城头,曹芳缓缓的抽出腰间倚天。
“魏臣司马孚,朕会亲手将你送入棺木之中,厚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