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太难走了!”
就这么一句普普通通的话,孙权就再也绷不住自己的感情了。
他幼年丧父,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告诉他父亲是什么样子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去当一个人的父亲。
所以在孙登离开之后,他后
悔,他痛苦。
他觉得自己对不住自己的这个儿子。
可是就在刚刚,就在张昭说出那么平凡的一句话的时候,他再也绷不住了。
他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地方,一时间哀嚎,痛哭,他放下了一个皇帝应该保持的一切尊严。
他的声嘶力竭让他心中所有的悲愤全部都发泄了出来。
悲伤过后孙权也病倒了,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是他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张昭不知道是作为什么样子的身份,代替孙权这个父亲送孙登走完了最后一程。
而江东的无数臣民在看到张昭出现的那一刻,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就这么安定了下来。
孙权最后还是走了出来,他不单单是一个父亲,他还是一个皇帝,他是江东的开国君主。
伤心的时间,已经够多了。
“将朱据放出来吧,幽闭的日子也挺长了!”
第一件事是将幽闭了一个月之久的朱据从府邸之中放了出来,并且恢复了他一切的权利。
“朱桓将军对江东乃有大功,以公侯之礼厚葬,其子朱异继承其爵位官职,统领其部署。”
“全琮战功赫赫,此次小惩大诫,恢复其骠骑将军之职,仍领大军在外防备荆州。”
“诸葛恪有大将之风,领陈表兵马驻守丹杨。”
“顾谭虽有过错,却也是可用之才,去其祖父麾下任职,受其调配。”
“虞翻……让他回来吧,这么大岁数了,莫要折腾他了。”
孙权快速的拨乱反正,快速的安排着之前那些被惩处的官员。
这一场大乱由校事府的隐蕃引动,他们算计的几乎是没有任何疏漏。
只不过他们算漏了两个人,一个叫做孙登,一个叫做张昭。
两个人其实面对校事府的算计都没有任何的办法,但
是他们两个人却是用自己的办法,去挽救了已经开始坠入深渊的孙权。
当虞翻在交州的边儿上被人追上的时候,当虞翻被带回建业的时候,当虞翻看到了张昭,知道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事情之后。
他没有去朝见孙权,他去了孙登的墓前,深深的给孙登行了一礼。
不仅仅是虞翻,左将军朱据走出府门的第一件事也是去了孙登的墓前。
回到建业再次授以兵权的全琮同样如此。
朱异,顾谭,诸葛恪,张休,张承,陆伯言。
这些在建业,在江东都是声名赫赫的人物,在自己奔赴另外的战场之前,不约而同的去了孙登的墓前。
不言不语,躬身行礼。
而吴国太子的位置,也的确是如同孙登临终之前说的那样,传给了他的小跟屁虫,他最看重的弟弟,也是最像他的那个弟弟,孙和。
同时,孙权的生活似乎也慢慢的恢复了正常,孙和成为了太子,孙霸成为了鲁王,孙奋成为了齐王,一切都恢复了平常。
甚至于在第二年的时候,孙权还生下了自己的第六个儿子,被命名为孙休。
隐蕃成为了过去,吕壹成为了回忆,便是再次出仕朝堂,帮助孙权稳定了局势的张昭都慢慢的退回了府中。
这一次他是真的病倒了,太医在诊治之后,也只是说,太过于年老,劳心劳力之下,张昭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得天之幸了。
孙权对此,虽然早有准备,不过仍然是分外的难过,只是告诉太医,竭尽全力要保住张昭的性命才是。
而就在孙权将目光围绕在张昭这个江东老臣的身上之时,他却是不知道自己的身后,已经再次慢慢的掀动起来了一场足以摧毁江东的风暴。
而这一次,却不再是因为曹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