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畜生,主动回到了家乡,然后投案了!”
这一句话,众人蒙了,他们想过很多可能,自尽,奋力反抗到死,哀求等等。
这种做法,新奇。
不过很快,关兴就反应了过来,长长的吸了一口气。
他在这群人里面是学识最为渊博的,和荆州一脉关系最好,所以对律法知道的也是最深的。
“按大汉律,他们罪不至死!”
一句话,让所有人的目光聚集了过去,一个个的满脸不可置信。
“他们的确罪不至死!”马超也认可了这句话,“当初我等一群大老粗也没有想明白,但是等到惩处下来之后我们便知道了!
他们只是罪犯奸淫,却无杀人之实,一家三口四条命,全都和他们没有实际的关系。
按律法,他们会被施以肉刑,就算是其情节恶劣,可也是有自首之实。
所以,他们最多就是肉刑,也有可能是宫刑,但是无论如何,他们不会死!”
马超这么一说,众人一个个的愣在了原地,而故事仍然没有结束。
“那一年,本将十二岁,对于这种事情是最看不得的,所以不顾他人的劝阻,直接闯到了郡城的大牢之中,就要将他们揪出来,然后明正典刑!
可是那一次,所有本应该为民做主的官吏,将校,城池守卫,乃至捕快狱卒,全都站在了本将的对面。
他们要保护几个凶手!
你们说,这有道理么?”
众多小家伙不知道这应该怎么说。
马超说的没错,几个泼皮,毁了一个家,让一个在外征战的将士遭此横祸。
可是那官吏做的有何错?
一切全都没有任何的徇私枉法,一切都没有任何的贪污舞弊,就是按照汉律来做。
奸淫,不至死!
可是奸淫之后,一家三口四条命,就是明晃晃的挂在那里,这件事情怎么看,怎么感觉到让人心中烦闷。
可若是判刑之后,那人还要杀人报仇,那么这一次,他也要死。
因为杀人者,偿命。
“那士卒一生为国征战沙场,营帐之中有贼头七颗,好喝酒,好骂人,战场上从不退缩,他甚至还求了父亲给他没出生的孩子取一个名字。
然后就在那一天,他在官府衙门的面前,抹了自己的脖子,鲜血飞溅三
尺高!
而当天夜里,本将亲自去了大营之中,带着那人的诸多弟兄,趁夜进入了城池,闯入牢狱,将那几个混账东西从里面抢了出来。
郡守亲自带人堵截,本将一怒之下,将那郡守杀了,杀散了郡兵!
本将知道他不该死,但是现在让我马孟起再选一次,他还得死!
那一晚,我等将那几个泼皮带到了他们的坟前,千刀万剐,希望他们的惨叫能够告慰亡灵。
从那一刻本将就想明白了一件事!
若是官吏不能保护百姓安危,那他就不该为官,若是律法竟然维护凶手,那他就不该存在!
本将不管这对错,本将就想知道,这天地之间到底还有没有道理可讲!
人欲杀我,我便杀他,彼杀我百姓,我屠他部落,彼伤我亲朋,他害他官吏,杀人者,人恒杀之!”
这就是马孟起的道,所有人都可以说他无情无义,弑父杀弟,屠城害民,但是他还是会做。
曹孟德想害他,他就和曹孟德厮杀,曹孟德不杀马腾,他也不杀韦康。
曹氏做绝了,他也做绝了,互相之间可以说这杀戮从一开始就不会停下来了。
至于被杀的人到底无辜与否,马超不在乎,曹孟德也不在乎。
若是有一天他们落入了那种地步,他们也不会后悔,是非公论,自有后人评说。
今日这群人看到的是羌人老弱妇孺的惨叫和可怜,可是在马超的眼中,这全都是无数汉家子弟的哀嚎。
当年他们纵横凉州,劫掠雍州,所过之处鸡犬不留,掠走百姓无数,抢走粮秣钱帛数之不尽。
当年他们能够做的,如今自己为何不能做的。
若是想不通这现实,他们不适合为将。
就算是想要将这些人带走填补汉人百姓,那也不是现在。
对付异族,需要先用鲜血让他们明白什么才是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