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心大意的家长也吸取了教训。
封北把报告看完,联系市派出所问了案子的后续工作,他在桌前琢磨琢磨,拨了一串号码,“高叔叔,我是封北,是高燃的事,您先别挂。”
高建军厉声开口,“那天我怎么跟你说的?你带他走,以后他的事由你负责,跟我们无关。”
封北说,“高燃这两天不理我了。”
高建军啪的挂了电话。
封北点了根烟,手机响了,他立马按下接听键,“高叔叔。”
高建军的语气比刚才好一点点,跟和颜悦色还是不沾边,“你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了?”
“找了。”封北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高建军听完,陷入沉默。
封北闷声抽烟,一根烟燃烧过半,那头还是没有声音,“高叔叔?”
高建军说,“这案子跟别的案子不同,牵扯到了他身边的人,那些事他心里比谁都明白,你要是为他好,就别烦他,让他自己去捋一捋,会捋顺的,他不是不明是非的孩子。”
封北挂了电话,手按按胀痛的太阳穴。
干他们这一行,最麻烦最糟心的不是遇到多么棘手的案子,或是跟高智商的罪||犯交手,而是辛辛苦苦查了半天,最后竟然查到熟人身上。
心态不好的,直接崩溃。
心态好的,工作状态也恢复不到往常的状态,超常发挥是绝不可能的事。
高燃感冒咳嗽,头重脚轻,他蔫蔫的躺在床上,不时看一眼手机,咳的整个人都止不住的颤||动。
封北拿出温度计给他量体温,“陈书林的口供拿到了。”
高燃没给什么反应。
到时间了,封北把温度计拿出来看看,没发烧,他摸摸青年干燥的嘴唇,俯身亲了几下,“陈书林承认了512碎||尸案跟张一鸣那个案子的作案细节,看起来没有任何疑点,相关的口供我拿回来了,你要不要看看?”
高燃半响沙哑着声音说,“你看了就行。”
封北盯着青年消瘦的脸颊,“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高燃抬眼看过去。
“陈书林被关的这段期间,贾帅去见过他一次,父子俩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但谁都能看得出来,他们有过交流。”
封北把青年的一只手从被窝里拉出来,窝在掌心里把玩,“我们都很好奇他们父子俩交流过什么。”
高燃看向窗外。
封北哎一声,“跟你说了这么说,你也不理我。”
高燃突兀的说,“我在跟我自己较劲。”
封北愕然几秒,苦笑着说,“那你还不如跟我较劲,起码我会让着你,不让你难受。”
高燃坐起来,“你知道我大姨的情况吗?”
“你大姨刚进去的那一年多次自杀未遂,后来慢慢就平静了,也适应了牢里的生活。”封北说,“人不管是什么活法,都只有一辈子,主要是看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
高燃喝口水,犹豫着开口,“小北哥,其实我做的那个梦……”
封北打断,“想好了?”
高燃怔怔的看着男人,“嗯。”
封北抱住他,纵容的摸摸他的头发,“早去早回。”
高燃点头,“嗯。”
封北把高燃送到学校门口,将灰色围巾围在他的脖子上,“明天这个时候提审贾帅。”
高燃说好,他要在提审前见自己的发小一面,心里好有个数。
封北坐在车里抽烟,一边是发小,兄弟情,一边是法律,正义道德,这种选择题太残忍了。
最好的结果是发小还是原来的发小,一切设想都是虚惊一场。
碎||尸案发生的时候,贾帅五岁,张一鸣被害的时候,他二十三岁,是医学院的优秀学生,已经具备一个成年人应有的判断跟思维能力,甚至可以独立完成一起犯||罪。
陈书林的供词毫无破绽,堪称完美,封北吐出一个烟圈,若有所思。
高燃给贾帅打电话,提示无人接听,他去了宿舍楼,得知人在活动中心开会,就找去了那里。
风大,活动中心外面的广场上没什么人影,喷泉也被开,显得有几分空旷。
高燃额前的碎发被风吹的凌||乱,他咳嗽了一会儿,眯着眼睛顺顺发丝,视野里多了道熟悉的身影。
贾帅手插着兜走出活动中心,边上有个女孩,圆脸,齐刘海,模样可爱。
高燃咳的厉害,嗓子眼火烧火烧的疼,他心想,那个女孩会不会是帅帅的肋骨?
贾帅停下脚步。
女孩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好奇的眨眨眼睛,“你朋友?很帅啊。”
贾帅迈着长腿朝那边走去。
女孩小跑着跟上他,笑着说,“不介绍给我认识?”
贾帅没有理睬,而是看着咳的脸发红的人,蹙蹙眉心,“感冒了还站风里。”
高燃扯扯嘴角,露出一点笑意,“打你电话你不接,我不站显眼的地方,怕你看不到我。”
贾帅把他拉到柱子后面,“不是故意不接,我忘了带手机。”
高燃揉揉鼻子,“喔。”
女孩不由自主的跟过去,发现自己怎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