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大荒的雪原上,一列破旧的流浪者车队停在路边。
在最中间那辆有着简陋穹顶的大马车上,九个孩子围成一团,正津津有味的听着一个男人在讲故事。
那男人正讲到关键处:
“1732年,地中海的海盗活动日渐猖獗,伊丽莎白女王被彻底激怒,于是便组织了一支舰队,前去远征北非,借以遏制海盗的活动,但是……”
话刚说到这里,马车外面突然传来一声:
“陛下,别给孩子们讲你的文明史诗了,出来吃饭!”
听到吃饭,几个孩子一窝蜂的跑了出去,只有五皇子还留在车里。
他手里拿着一块石板,上前询问着自己的父亲。
“爹爹,这个三角函数该怎么算?”
陈阳拿着石板,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给他算了出来。
得到答案的五皇子兴奋的点头,谢过自己的父亲,蹦蹦跳跳的也下了车。
陈阳就坐在那里,看着自己孩子们欢快的背影。
这九个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孩子,现在都已经十岁了,正是最活泼好学的年纪。
而自从他们三岁那年,陈阳一家人从严家部落离开后开始,他就一直在坚持做一件事。
他给自己的孩子们,讲
他那个时空的历史。
从物种起源到罗马帝国,从文艺复兴到大航海,陈阳努力的回忆着自己所记得的任何细节,全部讲给了孩子们听。
他把那个完整且残酷的世界包装成了最动听的童话,给孩子们讲了七年,现在才堪堪讲到18世纪。
当然,为了方便孩子们理解,陈阳同时也在传授着他们很多基础知识。
从细胞结构到宇宙大爆炸,任何现代人习以为常的基本常识,他统统都当作故事讲给孩子们听。
虽然这看起来没什么卵用。
陈阳讲的任何事情,在东大荒都根本见不到。
而且这本来就是一个和他穿越前截然不同的世界。
但是这种混杂着高度现实,又似是而非的魔幻史诗却给了孩子们一个丰富的想象世界。
这群孩子们虽然过的很苦,也个个面黄肌瘦的,小脸时常冻的发紫,日子过的比难民都不如。
但是,每当他们晚上入睡时,总能躺在马车上,沉浸入那父亲编制的美妙幻梦中。
这个幻梦是那么的完整详实,找不到任何漏洞,一切都可以自圆其说,足以给他们带来一场好梦。
陈阳给孩子们讲的故事,他的女人们偶尔也会旁听。
她们同样也觉得这些故事特别真实,也对那触不可及的现代社会充满向往。
但往往饭点一到,女人们便会自觉的离开,脑中瞬间清醒。
故事再美,在她们眼里也只是故事。
而陈阳试图借用这些故事传递给她们的一些思想,她们也总是不能接受。
这一点陈阳是花了很久才总结出来的,所以此时,在孩子们下去吃土豆的时候,他掏出自己那本珍藏的羊皮笔记,在最后面又添加了一条。
“永远不要试图去说服任何成年人,道理只能讲给小孩子听。”
写完这句,陈阳合上笔记,离开马车走到了外面。
七年过去,他那些倾国倾城的妃子们也黯淡了许多,远看就跟村妇一般,只有那眉眼间还留着些许贵气。
她们干活儿也越来越熟练了,比如现在的路边,几块石头一垒就是个小灶,上面的锅里咕噜咕噜冒着热气,万年不变的土豆羹在里面沸腾。
陈阳坐下,给自己舀了一小碗,正要送到嘴里。
忽然,东边的荒原上传来一阵哭天抢地的声音,几个人影正在飞速靠近。
陈阳这边立刻警觉起来,夏沐兰刷的一声抽出长剑,陈阳也提起了一根狼牙木棒,孩
子们纷纷往马车那边逃去。
东大荒流浪多年,强盗悍匪他们可没少遇。
那群人渐渐跑拢,却好像没什么停留的意思,反而还劝到陈阳他们:
“这位老爷,赶紧逃命呐!东边的蛮子杀过来了!”
陈阳拉住那人:“什么蛮子?”
那人万分惶恐道:“你们没来过这边吧,那东边最近两年冒出一股蛮子,见人就抓,见村子就烧,他们有喷火的铁马开路,说是小孩被他们抓了,都要拿去喂铁马!”
一番话陈阳根本就没听懂,但那人似乎特别的急,拖着肩上的行李就疯狂向西逃去。
陈阳则仍旧站在原地。
并不是他对这个蛮子不在意。
而是……来不及了。
他愣愣的站在那里,眼见天际远处,出现了壮观了一幕。
十艘巨型空艇,带着磅礴的气势,缓缓掠过大地。
而在苍莽的雪原上,上百辆坦克喷着蒸汽,组成一条漫长的扫荡线,碾压了面前的一切。
陈阳只能用坦克二字来形容他看到的东西。
那浑身黢黑,不断喷气的家伙有着履带,底座看起来跟挖掘机相似,而上面是一个两三米高的小塔,小塔上面还站着个指挥官。
也不知道它内
部是用了什么做动力,烟囱坦克有着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