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雾之后,恶鬼显现。
一大群骨瘦嶙峋,身上仅仅披着破旧皮毛的人显露身形,他们约莫有三百人之众,几乎是立刻将出殡的队伍包了饺子。
看他们这架势,定是早就埋伏在这里,有备而来的。
这些人手里均是手持长矛,不过矛尖并不是铁头,而是磨得锋利的石头。
如果不是他们眼神里狡诈的光,陈阳可能以为这是一群原始人。
“退后!”
“全部跪下!”
野蛮人们大声叫嚷着,飞速把长条形的送葬队伍逼成了一团。
潘家院子这边的人虽然身体明显要强壮一点,但要命的是他们手里没有武器,此时只能后退。
不过,现场却是没有人跪。
大家都用仇视的目光盯着这帮野蛮人,有的奴才已经认出了他们的身份。
严家的人。
沉默对峙片刻,雪幕之后突然传来“吱呀吱呀”的声音。
一顶抬轿从雪中出现。
这顶轿子用了整整16个人来抬,在轿子上面是一个大型的方形平台,而在平台中心处,浑身裹着裘皮貂绒的,自然就是严老爷了。
见到他这出场的架势,陈阳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倒不是他没坐过16抬的轿子,也不是他没穿过裘皮大衣。
他吃惊的是,这里是东大荒!
这里是奴才们平均一天一颗土豆都吃不上的地方,这里是一年365天就有364天在下雪,还剩一天在下冻雨的东大荒!
而轿子上的严老爷,似乎保养的比内地的达官贵人都滋润。
戴着裘皮大帽的严老爷只露出了半张脸,其中右眼上那条十多公分长的刀疤令人印象深刻。
轿子停在了潘家院子的送葬队伍面前,严老爷居高临下的扫视了一圈。
蓦然,他开口道:
“十息之内,不跪者,死。”
他的声音沙哑,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热气不断从严老爷鼻子中呼出,他手下的奴才步步紧逼,眼看十息之数将至,潘家院子的奴才以老爷的尸体为中心,瑟缩在一起。
现场的气氛接近凝固,所有人都没想到,潘老爷尸骨未凉,严老爷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来吞并潘家院子了!
眼看十息将至,场中终于有一个奴才顶不住那迫在眉睫的死亡压力,扑通一声跪下。
一人带头,全家遭殃。
犹如大坝被开了个口子,后面潘家的奴才尽数跪在地上,包括王承顺也跪了。
他不是英雄,他只是个小太监,还有点胆小那种,怨不得他。
严老爷面色不改,威严且满意的扫视着场中“战果”。
正当他嘴角
慢慢翘起之时。
忽然,他的眼神凝住。
因为场中,还有两人站着。
并且还站的笔直,犹如鹤立鸡群,分外显眼。
这两人,正是陈阳和夏沐兰。
严老爷不认识他们,低喝一声:
“狗奴才,为何不跪!”
空气中的压迫感几乎要化为实质,地上的奴才瑟瑟发抖。
而陈阳只是轻笑一声:
“要我跪?”
“你,不配!”
严老爷万万没想到,这里还有奴才敢挑衅他,当即一拍轿子:
“大胆!”
然而陈阳丝毫不慌,环视了一圈周围。
他心里已经笃定,这严老爷就是个纸老虎。
因为光是看这里,他带过来的人就有三百之众,如果再算上他留守后方的人,严老爷家里的总人口怕是超过了五百。
五百,已经是十倍于潘老爷家里的人口了。
但就是这样,在十倍优势的情况下,严老爷之前竟然丝毫不敢越线来战,只有等潘老爷死了才敢出来搞偷袭。
这只能说,严老爷就是个怂货。
而且看他那轿子上装逼的样子,真的是完美契合了那句话。
越怂越要装。
不过陈阳虽然战略上藐视严老爷,战术上还是挺重视的。
毕竟人家手下三百之众,还是有一定战斗力,而且陈阳此刻
也隐隐有些担心大方堡的安全,害怕被偷家。
“我不是潘老爷家的人,这里面有几个奴才是我的,你给我让路!”
剑拔弩张中,陈阳忽然一指前面跪着的奴隶群,想着能救几个救几个,然后赶紧闪人。
“哼,潘老爷家里有多少奴才,我心里清楚的很。”
严老爷冷哼一声:“他们全都是我的财产,你也是!”
“给我跪下!”
周围举着石矛的野蛮奴才,再进一步。
陈阳后退半步,心知今天的事情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收场了。
而就在此时,跪在奴才队伍里的王承顺也是心急如焚,他自己跪了倒是无所谓,但是陛下要是也被抓成了奴才,他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眼看陈阳被越围越死,一股血勇从他心头涌出,他猛地跳起来,扑倒了陈阳身侧的两个蛮子。
“陛下!走!”
“快走!”
王承顺抱着那两人不撒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