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内,面对许魏国的怒喝,张麻子却是不疾不徐的一摆手。
“许大人,你都放我到这里来了,又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你我都是一样对那龙椅有向往的人,何必又这么遮遮掩掩。”
他一边说着,一边径直坐在了许魏国侧首,自己给自己泡了杯茶。
“张麻子,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啊,我许某可是一心为了陛下……”
然而张麻子一句话就让他成了哑巴。
“那许大人,你手下之前那些经营煤矿的富商,现在是怎么个情况啊?”
“为什么我听说,他们在偷偷养私军,还定期来许大人府上聚会呢?”
“许大人倒是搞的高明啊,皇帝不准养私军,你就扶持一百个富户,每家养五十个护院,啧啧啧,加起来可就是五千人的大军吶。”
听到张麻子上来就把这么猛的料抖出来,许魏国脸色一变,看向张麻子的眼神也变得有几分惊恐。
对面的张麻子是通缉犯,但是他养私军这事儿,同样是杀头之罪。
两人还真都不是什么好人。
“你到底这么知道的?”许魏国心中惊疑。
“呵呵,临渊阁在大玥各处网罗了不少有识之士,其中自然包括许大人的手下了,是他告诉我的,不过具体是谁,请恕我不便透露。”
许魏国这才知道出了叛徒,同时也暗暗惊疑临渊阁的渗透能力。
喝了口茶,镇定下来,他起身
再三确定门关紧了,隔墙无耳后,这才坐回来。
“那张麻子,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许魏国一改平时庸碌的样子,眼里放射出精光道:
“你要我反,可以,但你要回答我的一些问题。”
“许大人但说无妨。”张麻子也放下了茶杯。
“第一个,我需要反的理由。”
这是许魏国最关心的问题,也是核心问题。
他现在可是朝廷命官,又暗中是皇宗成员,一年被皇帝反向贿赂个几百万,看起来确实没有任何理由反。
而张麻子,只用三句话便击溃了他的心防。
“许大人,你现在是封疆大吏,地方诸侯,可是你的儿子呢,你的孙子呢?据我所知,朝廷自从开始设立大区总督制后,就默认废除了世袭制度啊……”
“其次,就算你现在凭着权力,积攒了大量的财富,可是你留得住吗?皇帝已经明里暗里垄断了一切能作为资产的行业,你就算是一方诸侯,也只能有财无资。
而财产终究只是浮云,只要你家里出一个败家子,三代人的家产都要被败光,到时候你的儿孙上街讨饭去?”
“第三,我知道许大人是懂这个道理的,存粮不如买田,所以你这两年购置了数万套房产,想为子孙后代留一份固定基业。
可陛下一纸房产税,却是断了许大人最后一条退路。
他陈阳想通过天价房产税最终收回所有房产,
最后实现全民租房,其本质就是想让所有百姓和官员都没有资本再和朝廷抗衡,终身最多只能有些浮财,荒度一生,子孙无保。
这一点,怕是许大人怎么都没办法忍的吧?”
许魏国听完,久久沉默。
张麻子说的,竟是句句属实。
纵观皇帝这几年的所作所为,全都是奔着大玥的封建根基来的。
他的种种改革,全都是在消灭诸侯,消灭盘踞一方的各种大员。
先是用皇室垄断经营,断了他们的生财之道。
再用大区编制改革,暗中废除了他们的世袭权力。
最后步步紧逼,一步步毁掉他们一切囤积生产资料的可能。
最可恶的是,中间陈阳还搞出个皇宗,慢慢麻痹一众诸侯。
许魏国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自己上当了!
也许他这辈子在皇宗里面还能过的好,可是他的下一代呢,谁能保证还能进皇宗?谁能保证下一代还有皇宗这个玩意儿?
一代没有皇宗,他那两个败家子,真的只有上街讨饭!
这是他绝不能接受的,所以此刻最终是点了点头。
“张麻子,不得不说,你说的有点道理。”
“我不过我还想问,若是造反成功,你能给我一个什么样的前景呢?”
这也是他重点关心的问题。
若是现在脑袋一热,跟着张麻子反了。
结果新皇登基,万一还不如陈阳呢?!
他可不想被人当
枪使,而且他也不想自己当皇帝,当真正的皇帝哪有当土皇帝舒服啊!
对于这个问题,张麻子回答起来可就太轻松了。
“前景?”
“许大人,我们临渊阁不说了千百遍了吗?我们要让大玥重回圣人时代啊!”
张麻子的脸上出现几分陶醉:
“在那个时代,君臣礼让,百姓和睦,男人在田里耕作,女人在家里相夫教子,放眼四海,皆是田园牧歌。”
“在那个时代,社会尊卑有序,贵族和平民都是天生注定的,没人会抱怨,因为那就是每个人的宿命,百姓有百姓的活法,皇帝有皇帝的日子。”
寥寥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