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北道内,孙氏父子大营。
孙从心已经在这里等了一天,却迟迟等不到消息。
派往夏北军方向的斥候回报,夏北军已经撤退,但是派往新军方向的探子却全部一去不返。
越是等待越是心焦,孙从心在大帐里踱步了千百回。
孙遥前也心慌的很,提出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父亲,你说该不会新军全军覆没了?”
“咱们派出去的传令官会不会被夏北军截了,努尔丹正包抄咱们后路呢?”
这个猜想一出,孙从心就彻底慌了,一咬牙:
“那管不了那么多了,速令大军撤回镇北城。”
“只要镇北城在,咱们父子就还有退路。”
决心已下,随即镇北军就拔营,带着残余的两万黑甲和边军的混编部队往镇北城赶去。
……
孙从心万万没想到的是,陈阳此时已经带着剩余的三千龙骑兵,赶到了镇北城城下。
由于反复奔袭,骑车的龙骑兵疲态尽显,看起来一副败军之相。
陈阳也没派任何人进城通报消息,就让城里的镇北军尽情误会。
行至镇北城南门的时候,这里刚刚修好的城门却是关着。
孙从心虽然
因为陈阳激怒努尔丹而带着亲信出了城,但是他也留了心眼,让自己的女婿李晟驻守城内,帮自己看着老家。
孙从心膝下有三女一子,儿子是孙遥前,大女婿就是这个李晟。
在镇北军的权力体系里,孙从心在最顶层,孙遥前控制着黑甲军,李晟则负责代管城内的边军,主要负责镇北长城的防务,他在留守城内的边军里面有着大量的亲信。
在这次大战中,镇北长城上面五个大营的边军基本当了看客。
这批人虽然战斗低下,但要说死守镇北城还是能办到的。
此刻的李晟就带人站在南门城头,看着陈阳带着“残兵败将”遥遥而来。
陈阳早早的注意到了这个人,下令马车加速前进,自己率先赶到城门下。
同时还趁机在马车里面扣了一把灰,抹到自己脸上。
眼看御驾抵拢,李晟皱着眉,却没有第一时间开城门,而是高声问道:
“来者可是天子本人?!”
陈阳一脸惶恐的从马车里钻出来:
“是朕!是朕!李将军赶紧开城门!”
李晟看到皇帝都这么狼狈,赶紧问:
“陛下,前线发生了何事?”
陈
阳扯着嗓子哭喊:
“我军大败!夏北人从烛龙道里追了出来,还有半日就要突袭镇北城,李晟快开门让朕进去!”
一听前线大败,夏北人追着杀了过来,李晟脑子一片空白,把孙从心交代的不要轻易开城门的训诫忘到了九霄云外。
“快,打开城门,让陛下进来!”
镇北城南门缓缓打开,龙骑兵跟着陈阳顺利进了城。
一进城内,李晟下了城楼迎住陈阳,慌乱的问他夏北军追兵有多少,孙氏父子又在哪。
陈阳继续演着戏:
“朕上当了!”
“夏北军在古北道只是佯攻,十万主力全聚集到了烛龙道内,大破我军之后已经全追了过来,看他们的样子是要一举拿下镇北城!”
“这样,李将军你快把城内守军的大小将领全部叫来,朕和你们共同谋划如何守城。”
“当下之计只有死守镇北城,等孙大都督回援,才有一线生机!”
陈阳话说的很急,而李晟看皇帝如此狼狈,心知事态严重,马上去通知各级军官前来南门开会。
开会的地点就定在了南门城楼内的军机室,而那些跟随着进来的龙骑兵事先都收到
了秘密通知,一进城后便装出败军惨相,四散靠在城墙上歪坐着。
他们其实也不需要演戏,龙骑兵这一趟在烛龙道里杀进杀出,接近50个小时的连续作战,很多人进来自动就瘫痪在地了。
而陈阳则提前带着自己的三十名亲卫队,进了城楼坐定。
少顷。
李晟带着百来人的队伍急匆匆的朝着城楼赶来,这些人都是城内五万边军的高级将领,也同时都是李晟的心腹。
夏北军马上攻城的急迫,还有那些靠在城墙脚下瘫坐的新军的样子,让他们心里都升起了一丝慌乱。
没有任何人在这时候怀疑有诈。
更不会有人相信,堂堂天子会使出这种下三滥的伎俩……
而唯一有些疑点的事情,就在此刻发生。
李晟一行人都是武将,现在又是战时,他们身上都是带着刀剑的。
等他们赶到城楼门前,正要进去的时候,守在门口的侍卫长拦住了他们。
“李将军,面见圣上,不能带兵器的。”
李晟一脸焦急:“这都什么时候,还管这些繁文缛节?”
侍卫长神色不改,话语里带着几分警告道:
“规矩就是规矩,我
等近卫负责圣上安全,李将军你带着一百多人持刀面圣,很难不让我起疑啊……”
李晟一听这话,脸都快气歪了,把头盔和佩剑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