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孙从心也不知道现在自己算什么东西了。
皇帝昨天说出投降割地的荒谬想法后,他原本晚上就去新军大营找过陈阳。
但是吃了闭门羹。
今天眼看着皇帝前往和谈,他害怕自己人在家中坐,家却被陈阳卖了,所以才不顾规矩,硬着头皮前来阻止和谈。
眼看陈阳又在步步紧逼,孙从心只得端起酒杯,直接站起来拍着胸脯道:
“老臣不是东西,但是老臣与夏北势不两立!”
“多年以来,夏北军欠下镇北军无数血债。”
“新仇旧恨,臣放不下,所以恳请陛下,不要再和努尔丹谈了,咱们和他决一死战!”
他这一站,本来只是互相暗地挖苦的宴席,直接有了掀桌子的风险。
努尔丹双手放在膝盖上,阴沉的看着孙从心。
但他没想到,陈阳却是主动递上杯子,对他道:
“努大帅,莫要生气。”
“今天朕算是看出来了,大玥和夏北的邦交友谊,就是被孙从心这样的人破坏掉的。”
“若是能办掉这种挑拨离间两国关系的人,相信大玥和夏北一定能共迎美好未来!”
努尔丹本来就生气,听到陈阳说要办了孙从心,干脆也是一挥手。
“对,办了他!”
“本帝还是喜欢和南帝这样的人打交道!”
废话,他能不爱和陈阳打交道吗?
上来就主动投降,军事重镇说割就割,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极品昏君。
这种傻子哪里去
找?
孙从心是真的没想到。
自己一世英明,精心架构出来的两头通吃的局面,竟然现在瞬间被陈阳破解了?
两个皇帝要是谈起来,可就没自己什么事儿了。
眉眼一转,孙从心悬在半空中的酒杯一转,竟是对准了努尔丹。
刚刚还要和夏北势不两立的孙从心,瞬间语气一转:
“努大帅,刚刚孙某唐突了。”
“如今孙某算是看清楚了,大玥已是容不下我等。”
“还望努大帅能给孙某留条后路!”
这突如其来的一敬,可把努尔丹给整不会了。
这是什么意思?
皇帝和孙从心排着队卖国?
自己或成最大赢家?
他都有那么点受宠若惊的感觉了,干脆端起酒杯,和孙从心碰了碰。
“孙将军,你我斗了这么多年,也算半个朋友了。”
“若你愿意弃暗投明,我夏北保证优待孙将军,封侯拜相都不是问题!”
孙从心大大方方的把酒喝了,眼神瞟了瞟陈阳。
就你会卖国?
我也会!
而且还卖的很干脆!
眼下我当场就抱着努尔丹叫爸爸,看你皇帝怎么办?
此时,陈阳也是有点措手不及。
他想过孙从心不要脸,但没想到他这么不要脸。
自己好歹还是他的皇帝,有他这样当着面卖主求荣的?
强忍着当面掀了桌子的欲望,陈阳夹了一筷子菜,突然开始说道:
“二位,朕想给你们讲一个故事。”
努尔丹觉得自己反正
不亏,抄起了手,靠在椅子上:
“哦?南帝请讲。”
陈阳开口道:“在那彼时彼刻。”
“有一个叫吴三桂的人。”
“这个人境遇和孙都督很相似,也是拥兵自重,控制着一个叫山海关的地方。”
“但是呢,这位三桂兄所在的朝代发生了极大的内乱,皇帝都自杀上吊了。”
“眼看国内这种乌烟瘴气的局面,三桂兄一咬牙,决定给自己的国家来个大换血。”
“他放开了山海关,邀请墙外的清军直接入关。”
孙努二人听到和现在形势如此相似的故事,自然是兴趣大发,连连追问着下文:
“后来呢?这位三桂兄结局如何?”
陈阳微笑道:“三桂兄得到了清军丰厚的回报,直接封他为藩王,并且三桂兄也实现了他的愿望,当真让国内来了一次大换血,建立一个完全崭新的王朝。”
“故事到这里,还是很美好的。”
“只可惜,后来三桂兄还是改不了拥兵自重的老毛病,引得新主子连连猜忌。”
“最终三桂兄被逼的再次反叛,自立称帝,和新主子大干了一场。”
“这最后一战,死伤无数,一世英名的三桂兄最后落得个草革裹尸的下场,不仅如此,他还在新旧主子两边都落下了千古骂名。”
故事说完了,陈阳端起酒杯,自己和自己喝了一杯。
这故事,既是讲给努尔丹听的,更是讲给孙从心听的。
不同的人,自然能
听出不同的味道。
努尔丹手中的酒杯放下,明白了降将不是那么好安排的。
孙从心坐回了椅子上,也想通了叛徒最终都不得善终。
陈阳眼看两人生出嫌隙,身子往前一探,问孙从心。
“那么这彼时彼刻……”
孙从心摇头道:“恰如此时此刻。”
“孙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