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车马慢。
新军花了近一个月才从皇城赶到镇北关。
他们先是从新城出发,集结到了皇城里的江淮河畔,这里有直通镇北城后方重镇津门的大运河。
两万铁军坐着槽船在津门靠岸,从这里改为步行,七日后才抵达镇北关。
镇北关位置险要,夏北人梦寐以求的“入关”就是指的入镇北关。
此处紧邻海岸,一道长城直接从海水里开始修建,延伸至西北方向,直到抵达燕阴山脉脚下。
在长城靠近大玥的这一方,有一座占地宽广的四方形城池,称之为镇北城。
平时镇北军就驻扎在镇北城里,仅留少量兵力在城墙上驻守。
四月初的一天,新军终于出现在津门通往镇北城的大道上。
虽然跨越了两千余里的旅途,但新军仍旧军容整齐,队列井然有序。
前面是枪兵方阵纵队开路,后面的自行车三轮车大军载满辎重,缓缓跟上。
队伍中间,陈阳掀开马车的车帘,伸手搭起个凉棚,遥望着前方的镇北城。
整个城池,只能用威武雄壮来形容,土黄色的厚重城墙,能给人一种金龙盘卧的感觉。
周围景
色也跟江南水乡大不相同,北方世界,土黄色总是能压过绿色的,随时都透露出一种粗犷之感。
而眼前镇北城的城墙,竟然修的比皇城都要高!
有这么坚固一座巨型堡垒在,陈阳怎么也想不通,镇北军为什么还会年年告急。
而就在陈阳遥望镇北城的时候,城墙之上,有两个人也在遥望着他。
已经年近六旬的孙从心,穿着一身暗红蟒袍,负手而立。
他面向宽厚,骨架宽大,他此时的样子,只差一顶珠帘帽子,就是妥妥的帝王之相。
陪在他身边的儿子孙遥前,气质就比孙从心要差的多了,一脸公子哥纨绔相。
此时他正贼眉鼠眼的给孙从心出着主意:
“父亲,没想到这狗皇帝竟然还玩起了御驾亲征这一套。”
他的眼神一凝,手突然作成刀状,向下一切:
“您看,咱们要不就趁现在,办了他!”
孙从心微微转头,不置可否的看了自己儿子一眼:
“怎么,你想当皇帝了?”
孙遥前毫不掩饰的点点头,然而他的父亲笑道:
“皇帝不是那么好当的,但是土皇帝却好当的很。”
“咱们就老
老实实的当土皇帝,闷声发大财,不比他陈阳天天焦头烂额来的舒服?”
“待会儿你给我收敛点,咱们好好捧捧这皇帝的臭脚。”
孙遥前不服气的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就他这怂样,啥也不是!”
孙从心仍旧背着手,凝视着那行进的新军:
“吾儿莫急,你看皇帝带来的这支军队风貌不差,而且他们还有个极厉害的夏沐兰,咱们不能和他们闹翻了。”
“咱们得想办法,想去年一样,让他们和夏北人去杀个死去活来,咱们最后再来坐收渔利。”
“总之就是,跟他耍耍!”
……
谈笑间,新军已经行至城门下方。
陈阳的马车从后面开上来,许南天和夏沐兰伴随左右。
看着眼前紧闭的城门,夏沐兰对着上面高声喊道:
“镇北大都督孙从心,为何见到皇帝不开城门迎接?”
孙从心的脑袋从上面探出来,拱了拱手:
“陛下,门坏了!”
“要不你就带兵在城外驻扎着吧!”
陈阳一听,就知道这家伙是在给自己立下马威呢。
他也不生气,对许南天低声说了两句。
许南天马上一挥令旗
,后面走出几名后勤部队的士兵,肩上扛着麻袋一样的东西。
后勤部队里面的士兵也有细分兵种,像此时上前的几位,就叫做工兵。
他们用铲子在城门下方刨出几个小坑,然后就开始堆砌那种麻袋。
陈阳就远远的看着,一言不发。
上面的孙氏父子有些奇怪,皇帝的士兵在城门洞子里鼓捣些什么,好奇的把脑袋伸出城墙看热闹。
他们伸着脑袋,只看到那几个工兵,从城门洞子里牵出一条麻线。
然后一人拿着火折子,点燃了那根麻线。
麻线开始燃烧,几个工兵掉头就开始狂奔。
孙氏父子看着那引线快速的燃烧着,很快就烧进了城门洞子里。
突然,两人觉得有些不对劲。
下一刻。
轰!
地动山摇!
城门洞子里发生了一场剧烈的爆炸,掀起阵阵烟尘!
城墙上面像是发生了一场地震,孙氏父子差点没被震下去。
而等烟尘散尽,陈阳满意的看着那被炸成几块的城门,在自己面前缓缓倒下。
他依旧没什么表情。
一场小小的城门爆破而已。
新军的常备演习科目罢了。
“走,进城。”
陈阳一挥手,后面的新军迈着整齐的步伐,大步进城。
刚刚到瓮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