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傅时墨,孩子没了,我不知道阿凝能不能撑住。”辞遇手紧紧抓着栏杆,黑眸里从未有过的悲伤和害怕:“她虽然并不知道你的身体的具体情况,但我认为她已经猜到了,所以才会对这个孩子那么看重,现在孩子没了,你也要没了,我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
傅时墨肺部又是一阵抽搐,一口鲜血吐出,两眼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先生?先生?”
邱晨正在收拾地上的血,一抬头就看到傅时墨晕死在了沙发上,不由地心一惊,拿过他手里的电话:“辞教授,先生吐血晕过去了,叶晓柔我已经派人去追踪了,有消息一定会告诉你。”
挂了电话,邱晨连忙开始对傅时墨进行急救,然后将专属医生叫了过来。
……
辞遇得知傅时墨吐血晕倒,心里一惊,有些话就这样又全部咽了回去。
有时候,他都有些忘了,傅时墨其实是一个癌症晚期的病人。
辞遇恼火地一拳打在墙面上,现在守住夏凝得靠他一个人了,可他却有些无力。
是因为他才会害得她要失去孩子,就算没有这场车祸,宝宝也是迟早要失去的。
有一瞬间,他竟然觉得庆幸,还好有了这场车祸,他可以光明正大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叶晓柔身上。
起码这样,夏凝就不会自责了。
可……不论如何,孩子还是没了,这是事实。
韩夕看着他皱眉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刚刚对他的指责确实有些过分了,毕竟他也很难做。
一面是复仇,是养大的他的亲人,一边是自己发誓要保护的女人,要想两边都顾及好,又哪里有那么简单。
“辞遇,这件事大家都不想,阿凝一定不会有事的。”
辞遇勾唇嗤笑一声:“嗯,会没事的……”
可是又怎么可能没事?
夏凝和傅时墨在同一个时空,不同的地点,同时被抢救。
甚至是同一个时间,两个人都成功呗抢救过来。
三个小时后,方医生推开手术室的门:“辞教授,人已经救过来了,孩子我已经拿走了,不过好在夏小姐本人伤得不是很严重,只是有些擦伤,内伤不算重,另外也没有明显骨折,应该很快会醒,只是……”
方医生抬眸有些无奈地看向他:“孩子这件事,你们得慢慢疏导一下,我只怕会有点难以接受。”
“我明白,谢谢你。”
“嗯。”方医生点点头,转身向外走,但走到一半又停了下来:“对了,孩子……已经成形了,你们……要是需要的话……我可以让护士交给你们。”
辞遇刚想拒绝,韩夕就开口道:“给我们吧。”
“好,我吩咐护士给你们送过来。”
“给我就好了,不要送病房。”
“嗯。”
方医生走后,韩夕目光悠悠地看着手术室的方向,喃喃道:“我拿去火化,就当是给阿凝做一个念想。”
“好,有劳了。”
两人都心事重重,想着要如何告诉夏凝,又要如何让她接受,但让他们都没想到的是,夏凝醒来知道孩子没了的瞬间,并没有哭,甚至没有发疯地四处找孩子,而是呆呆地坐在那里,脸色平淡如常,没有一丝情绪波澜。
“阿凝……你……哭一下吧,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看着她这样,韩夕怕极了,拉着她的手,哭着哀求:“阿凝,你说说话,发发疯也好,别这样一言不发好么?”
但夏凝只是淡淡地看着她,勾起一抹笑:“我哭不出来。”
她明明在笑,可那笑意却透着无尽的悲伤,让韩夕倒吸一口冷气。
她虽然并不是医生,可她却知道,当一个人经历了非常痛苦的事,却不说话,不哭的时候,才是最糟糕的。
这是抑郁症的前期症状。
韩夕想让她有些情绪反应,便说道:“阿凝,撞你的人还没抓到,但是我们已经知道是谁了。”
夏凝有了一丝反应,转头看着她,但依旧没说话。
“是叶晓柔。”
叶晓柔……
夏凝似乎并不意外,随即看向窗外,喃喃道:“大概是命吧。”
她放过叶晓柔几次,所以才会导致这样的结局。
可她却连恨都恨不起来。
因为,如果非要恨,应该恨傅时墨。
是他将叶晓柔拉入他们之间的,就算是演戏,那也是傅时墨一手策划的。
有今天,不是合情合理么?
一个农村的女孩,第一次接触到上流社会,看着那些钱,那些包包衣服,还看着傅时墨这样的男人,又怎么可能不会想假戏真做?
人都是贪心的,接触之前觉得自己一辈子可以就这样算了,但一旦看了世界,就不会再愿意接受曾经的自己。
叶晓柔会走到这一步,是傅时墨推上去的。
可她又能怪傅时墨么?
他……
夏凝知道,自己晕倒的时候,傅时墨来过。
他在她额头落下一吻的时候,她第一次在他身上闻到了清晰的药味,她想,他大概自己也是刚刚就诊就赶过来了。
她舍不得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