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鱼是件简单的事情,不会占用多少时间。
薛芙盯着顾崇默默撒着鱼食,但他看上去并不像是集中注意力专心的样子。他都没有发现,他袖口上蹭沾上去了几点鱼食。
薛芙很少见顾崇出现这种状态。
她自然关心道:“你怎么了?”
他看过来,鼻音低哼一声:“嗯?”
“感觉你怪怪的。”
薛芙认真观察他的表情:“难道是事情不顺利吗?”
顾崇摇头:“不是。”
他只是不知道该从什么提起。
其实他可以光明正大的聊那些流言的。
可问题就在于,他做不到光明正大。
那些流言内容某种程度上契合了他内心不可告人的那些心思。
他有点难以坦然、问心无愧。
顾崇继续撒着鱼食,切合着她刚刚问起的早上的事情聊:“我今天早上是有事情,去了趟县城,和人谈生意。”
“这个月末我还需要外出一趟,不会耽误很久,和上次一样,大约七天。”
上次他们南下进的货辗转一道就全部脱了手,卖的很好,翻了几倍的本。
是顾崇开始做这倒卖生意赚的最多的一次。
放在之前,顾崇可能还会觉得满意。
但现在,他觉得不太够,还不行。
月末还会有货车经过这边,他和周至还可以搭顺风车南下一次。
这一次加上赚的钱,他们的本金更多了,顾崇也期待自己能做笔更大的生意。
“啊...”薛芙听闻神色顿了顿,有些担心,“还会和上次一样危险吗?”
她还记得上次他受了伤的事情。
顾崇也想起这一茬,他勾了勾唇:“不会,不是和你保证过了吗?”
他神色柔软,语气坚定:“不会有下次。”
薛芙看了他几眼,神色莫名:“最好是这样。”
因为这个话题,两个人的氛围变得有些缠绵。
“薛芙。”他突然喊了一声,薛芙侧脸看他:“嗯?”
她的眸子颜色不算深,在阳光底下是偏琥珀的颜色,剔透晶莹。
顾崇目光细细描摹过她的五官,最后落入她的水眸之中。万幸,没看见她的厌恶。
之前耿于心口的问题问了出来:“你会介意吗?”
薛芙懵懂:“嗯?介意什么?”
“那些闲话...对你不好的流言。”
顾崇垂眼落在鱼塘水面之上,刚刚撒进去的鱼食引来了一群小鱼捕食,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再温和的谣言也是谣言。
虽然那些流言蜚语,顾崇本人是一点也不在意的。
都是些不重要的人,他无所谓他们说什么。
但是薛芙不行。
他不想听见别人说她一句不好的话。
薛芙随即反应过来,下意识朝他望过去。
而对上顾崇这双漆黑沉静的眼睛,薛芙说不出谎话来。
她老实讲:“有一点吧。”
最开始没有听见那些难听的话,薛芙其实没觉得多大不了。
但今天这一遭经历下来,薛芙想她可能还是有点小玻璃心的。
“好,”顾崇默了默,“我会再和他们说清楚,不会影响你。”
其实顾崇很想混蛋的说,别在意他们的想法,随便他们说。
他甚至想冠冕堂皇的说,‘清者自清’。
他私心想用这种方法把她划分到自己的领地范畴之中,杜绝其他人对她的示好觊觎。
但这话还是卡在了喉咙,看着她清澈信赖自己的眼睛,他说不出口。
这种恶劣的心思又被他咽了下去,然后道貌岸然的开口和她商量‘解决方案’。
顾崇都觉得自己这虚伪得好笑。
“你要怎么澄清呢?”
薛芙其实想自己忍忍,调理一下自己心态。
但听见顾崇说可以澄清,她微瞪大眼睛,认真盯着顾崇看,想看清楚他现在是什么心思,听他想怎么解决。
而顾崇一脸硬刚的模样,薛芙还以为他会找什么硬气的手段呢,结果听见他说:“我挨个和他们讲。”
薛芙被他这么老实一句话逗笑了,眼角弯弯:“你和他们讲道理?”
顾崇看她笑得开心,闷闷一声:“嗯。”
他也不是不能硬着干,莽一点解决。只是想在她面前表现好一点。
毕竟她好像更喜欢文化人一些。那些文化人做事不是就爱讲究一个礼数、喜欢讲道理吗。
可薛芙想到一个盲点。
她收起笑,突然头大。
“可我要是还继续在你家搭伙吃饭的话,他们好像也不太会相信。”
只要她继续出入顾家,和顾崇接触,不还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澄清也白澄清。
顾崇沉默了一瞬。
闭了闭唇,他有些紧张。
“那你还来吗?”
他问出这话,这让薛芙很纠结。
扪心自问,她当然想去了。
单纯就说顾崇那一手厨艺就勾的人心馋。
而除此之外,她和顾家两兄弟同吃同喝这么久,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