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确实如刚刚那个女知青所说。
这位薛芙同志确实在人堆里很好找。
最漂亮的那个就是。
她漂亮的太过亮眼而不自知。
她似乎没有感受到周围人落在她身上流连惊艳的目光,一个人呆呆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从她的穿着、举止上一眼就能分清楚她和他们下乡人的不同。
更别说这女知青长得过分娇软,白嫩温软的漂亮,一看就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他们这农村的水土可养不出这样的娇娇人。
为什么她会下乡?
顾崇觉得不可思议。
这样的娇娇儿怎么吃得了那些苦?
顾崇没意识到自己跟着蹙起了眉,不自觉开始担忧起来。
他人高马大,挤开了人群,朝薛芙方向过去。
走近,他看得更清楚这是个什么样的玉人。
她的脸生的比水煮白鸡蛋还要更细嫩,唇红齿白,像是吸了花蜜一样。
他目光往上,眼神沉了沉。
他发现她的眼角是红的,像是刚哭过。
谁欺负她了?
顾崇下意识扫了眼周围的人群,想找出那个惹她难受的人来。心中莫名有些愤愤。
最开始进车站找人时,顾崇原本还嫌麻烦,觉得这人怎么这么不听指挥,不服从管理掉了队。
但实际走到薛芙面前后,开口的声音一柔再柔,是他从未有过的柔软。
“是薛芙吗?”
薛芙望过去。
眼前这个人穿着黑灰色的粗布衣服,膝盖和肩膀处都打了几个补丁。
黑灰色的衣服都洗出了毛边,有些发白。不过很干净清爽,离这么近,薛芙都能闻到他身上的皂角味道。
她的视线上抬,这个走到她面前和她打招呼的男人全脸映入她瞳孔中。
男人很高很壮,他的阴影完全可以将她整个人盖住,他替她挡住了下午头顶的太阳。
男人长相凌厉,表情不是很丰富,所以显得有些凶巴巴的,一点不良家温厚。
尤其是他眉眼十分浓墨重彩,眼尾处微微上挑,很显桀骜。
但客观评价,男人长得很不错。只是不是那种平易近人的风格。
薛芙盯着他,却发现他好像只是看着冷,他说话的声音还是挺温柔和气的,一点也不凶。
听清楚他的话后,薛芙点了头。
顾崇余光瞄着她泛红的眼垂,将右手背到身后掐了掐指腹制止那股痒意。
他和她解释道:“我来接你。”
“你被分配到了青塘村。我是青塘村的。你掉队了。”
他三言两语解释清楚。、
薛芙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她确实掉队,麻烦人家了。
而现在她也改变不了什么,她已经下乡了。
虽然她不清楚这个年代的具体,但她也知道,从她下乡的那一刻起,她的户口就已经迁到了这边。
回城变得很难。
不过幸好现在是七六年,再熬两年,等高考恢复,她就能借着这个回去。
她想,既来之则安之。
她现在的头等大事,是在这个年代活下去。
于是,薛芙跟着顾崇往外走。
她拎着一个箱子,一个包袱,在人群里走得有些慢。但她又怕再跟丢了人,不免有些慌。
而心里一慌张,脚下反而更不稳,挤来挤去,差点摔倒。
不过前面的男人回头了,他冷着一张脸,凛冽地返回,从人群里活生生开了条道过来,一把将她手里两个行李都接了过去。
他低声说道:“走吧。”
她没了包袱,身体一轻。
而接过重量、一手拎一个行李的男人似乎没什么变化,还是大步走在前面替她开路带路。
薛芙有些惊讶他的冷面热心,看着他宽肩挺直的背影,在这异世多了几分安慰。
她想,这世界还是好人多。
看着凶,但是是个好人。
“怎么了?”知青杨阳听见身边的知青李振军突然干呕一声,他望过去,发现李振军满头的汗水,后背的衣衫都浸湿了,脸色惨白。
杨阳慌了神,赶忙喊人:“李振军同志?你们看看!”
青塘村牛车上众人目光全都挪过去,那边的周建国听见他们这儿的吵闹声,也走了过来。
周建国看着这群慌乱的知青,严肃起来:“怎么了?”
杨阳像是找到主心骨似的,解释起情况。
而刚刚男知青里面有一个刚刚在车上就坐在李振军旁边的人,刘坚强挠挠脑袋,不确定道:”李振军同志可能是晕车了。“
“之前在车上他的脸色一直就不好,但他说能坚持住。”
周建国垂眼看着牛车上半晕过去、身子偶尔抽搐一下、狼狈的李振军,又看了眼那边人来人往的车站。
原本要等顾崇和薛芙出来的,现在没办法,这情况也不知道拖得拖不得。
周建国最后恼火得摆了摆手,催促他们上车,他驾牛车去医馆。
顾崇先从车站大门出来,他视力好,一眼就发现那边的牛车里没有青塘村的。
而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