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来不及了。”
路沉生拉住他的手腕,将人再次带回身边,俯身看向他的如红玉般的耳垂。
这下晏望星是真的搞不懂:“为何?”
路沉生再也按耐不住,指尖上抬,指腹揉捏着他的耳垂。
手中触感温软,他愉悦轻笑,捏着晏望星的下巴转向不远处的叶连华:“听师尊说。”
晏望星本就比他矮了一个头,身形也略微瘦削,这样一看更像是被他整个嵌进怀里。
不过这样确实舒服。
晏望星头往后拱了拱,将身体的重量尽数压在路沉生身上,身子往后缩还踩了路沉生锦靴好几脚。
路沉生乐得惯着,将脊背立得挺直,随后稍稍带着他转了个方向,用自己身体挡住风口。
天际未明,四野笼于雾气之中,宛若仙境初现。
“乘风山内门弟子稍后得暂别宗门数日,首要事务是去皇城办点好事。”
叶连华脸上的表情莫名,有一种即将占到大便宜的嘚瑟感:“之后无需折返,径直前往仙兽岛便可。”
“诸事已备,立即启程。”
好一个立即启程。
晏望星与尚正言面面相觑,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叶连华摸着下巴回想片刻,一拍脑门转身向神游天际的明程说道:“差点忘了还有你了。”
“昨日雅志与我商量,说你父亲在家对你很是思念,这一趟你就跟着师叔一起去皇城吧。”
明程:“……”
环顾天川宗内外,迄今尚未筹备入岛所需的人恐怕只有三位。
晏望星,明程与尚正言。
这下可好,现在三人全都被喊了出去,要想再行筹备,却已是时间紧迫,无暇他顾。
他们仨要是真在仙兽岛遭遇了什么不测,那还真是“好兄弟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尚正言双目放空,目露痴呆:“怎么办?我们进去后包活吗?”
“不知道。”
晏望星好心摸摸他的头,出言安慰:“但出了事一定会包办。”
明程:“……”
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额角隐隐作疼:“哪有你们说的那般恐怖,往年不是都去过吗?”
“仙兽岛一向以安全着称,岛中的妖兽大多性情温顺。所以众弟子最紧要的任务便是在其中找到最适合自己的机缘,你俩不用太忧虑安危之事。”
尚正言现在哪还有心情说话,只得不住在心里祈求上天保佑。
空中散着些许寒意与湿润,晏望星肩上停着一只小白鸟,现在全身的毛都被雾气浸透。
“你怎么这么懒。”
晏望星伸手拨了一下丧彪的小脑袋,正盘着腿稳稳飞在空中。
他脚下似有祥云托起,其下风景飞速变化。
只不过今日的水雾实在浓厚,往下望去只能看见山峰上星点的枫叶红。
饶是半空中的景色万分美好,但这一路上晏望星却是无暇顾及。
因为这御气飞行对于晏望星来说实属不易。
他虽能坚持一段距离,但注意力难以集中,更何况其间需耗费大量灵力,身心都得全神贯注才好。
也就是方才与丧彪说一句话的功夫,现在晏望星身形踉跄,晃晃悠悠似要从天上掉下去。
守在他身后的路沉生眉心狠狠蹙紧,心跳霎时漏了好几拍。
他长臂一捞便将晏望星揽至身前,神情冷淡,脸色在缥缈雾气中更显苍白。
“不是说能跟上吗。”
路沉生的语气说不上严厉,但着实不似往日的温文柔和。
晏望星悄悄抬眼看他,目光在触及路沉生紧抿的薄唇时心虚避开。
路沉生晦涩难言的视线始终停在自己唇间,晏望星有些禁不住他这么看,便捂住自己的下半张脸,瓮声瓮气地说着大话。
“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
方才他只是走神了一下。
晏望星说罢便从路沉生怀中起身,想着证明一下自己确实能行。
可路沉生哪能轻易放他走,五指收紧将人牢牢按在自己身上,声线刻意放软。
“坐好。”
此言一出,晏望星瞬间坐得笔直。
二人衣袂随风轻扬,丧彪察觉到周遭安稳了下来,便从晏望星衣袖里探出头,两只绿豆般大的眼睛黑溜溜,眨眼又飞到了晏望星肩头。
还不等它张嘴喝上冷风,就被不知从哪蹿出来的乐见叼住小爪,“咻”地一下消失得不见踪迹。
今日起得早,况且现在身下安稳温热,晏望星也适时生出些许淡淡的睡意来。
可他现在很想与路沉生说话,便探出指尖扯了扯路沉生的衣袖:“师弟。”
路沉生闻声转头看去,却又被他用掌心抵着下巴重新将脑袋拨正。
“我不说了,你专心点。”
晏望星似是想起什么般闭上嘴,整个人严阵以待,面上的神情严肃认真。
御气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周遭雾气缭绕,山峰轮廓朦胧。
晏望星耳畔忽地落下一声极为愉悦的轻笑。
“你说,我在听。”
身下仍是飞得平稳,晏望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