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平,人如其名,各方面都资质平平,相貌不出众,发展也是以种地为主。
但是,他为人古道热肠,村里大大小小的事情,找他帮忙,他都不会多做推辞。
三婆是村里的独居老人,村里寡居多年,听说有一个儿子,多年前,外出打工,从此之后再未回来,大家都心知肚明,怕是凶多吉少。
刘平便时常探望,过年过节,还会送一些节礼。
三婆今年六十有二,在这个时代,算是年纪比较大的了。
老眼昏花,年轻时候辛苦半辈子,背驼腰斜。
日常不出门,吃东西也是随便对付一口。
好多人都猜测,老人怕是活不过去年冬天,却没想到硬是被她熬了过来。
却也不想,如今春至,却出了意外。
宋虞拿上药箱,便跟着刘平朝着三婆的家跑去。
等她到了,院门口站着村长,他频频张望,直到看到宋虞。
“三婆在哪儿?”宋虞一边问,一边往里面走。
才踏进院子,便被眼前的一幕,惊了。
只见屋檐下,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仰面躺在地上。
身下是一大片血迹。
宋虞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刘平说三婆摔了,摔了头,具体有多严重不知道。
她只寄希望不要是摔到了后脑。
宋虞愣神,也只是一瞬间,她很快跑到三婆身边,去查看她的情况。
村长跟在她身边,说道:“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摔倒的人不要轻易的动她,我一直不敢动,赶紧就叫刘平去喊你了。”
宋虞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她站起身,对村长摇头,眼中是不忍。
村长看着宋虞摇头,嘴唇轻颤抖,混浊的双眼,瞬间染上微红。
他偏过头去,喃喃自语:“早晚是有这一天的,早晚,是有这一天的。”
“村长。”宋虞有些担心。
村长缓了缓情绪,毕竟也是历经半生的人了,面对生离死别,心绪依旧会有波动,但是并不会沉浸其中太久。
“小宋大夫,麻烦你了。”他先是对宋虞表达了感激她跑这一趟,又对刘平说:“大平,你去通知村子里的人,让他们都来。”
“哎。”刘平听完,转身出了院门。
三婆的离世为本就冷清的碧落村陇上一层哀伤。
三婆无亲无故,她的丧事便由村里全权操办,村长是领头人。
三婆的丧事办得很简单,虽然简单,却不随便。村长自掏腰包,请了道士来做了三天法事,
那三天里,宋虞在自己院子里,都能听到三婆那边传来的法事敲锣的声音。
夜里,宋虞坐在院子里,抬头看着天上明月。
夜风吹过,有些凉意。
苏合给她拿了厚衣服。
宋虞愣了一下,接过:“谢谢。”
苏合蹲在她身侧,抬头看着她看向的地方,黑漆漆一片,没有任何东西。
“在想什么?”苏合忍不住询问。
宋虞说:“在听。”
“听什么?”苏合疑问?
宋虞说:“敲锣的声音,还有诵经的声音。”
“害怕吗?”苏合犹豫着问了出来。
他怕宋虞本来不怕,但是被他提醒,反而怕了,更怕宋虞害怕,但一直强撑着。
宋虞摇头:“不怕。”本就,没什么可怕的。
“你知道人在这世上,最后的存在是什么吗?”过了一会儿,宋虞问。
苏合在一旁配合应答:“是什么?”
宋虞说:“是味道。”说着轻轻耸了耸鼻子:“闻到了吗?”
苏合实话实说道:“我只闻到烟味,烧钱纸的味道。”
宋虞沉默,过了会儿说:“嗯,纸钱的味道,也是三婆要在这世上散发出的最后的味道。”
三日之后,卯时三刻,这是村长请人测算的时辰,送三婆上山,入土为安的时辰。
随着一声唢呐响起,举着火把的村民走在棺材前面。
抬棺的是村里的中年人,平日走惯了的山路,此刻大家一步一步沉稳踏实。
保证每一步都走得稳当。
村长走在最前面,他充当了三婆儿子的身份,为三婆摔盆,披麻戴孝。
随着道士的一声:“赵三妹,此去无苦,往生极乐,起灵!”
棺材被抬起,众人浩浩荡荡往山上走去。
宋虞也在送葬队伍中,只不过是在最后。
在现代,早已经是火葬,宋虞也参加过几场葬礼。
无一不是庄严肃穆的,但是这场葬礼,悲切中透着热闹。
敲锣打鼓,吟唱,闹腾,或许是要在这三天,将逝者人间最后的热闹替她享受完。
三婆的葬礼渐渐过去,村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村民们的生活,并没有因为这事受到影响,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宋虞的生活表面上看着似乎也没有什么改变,她依旧遵循着村里原本的作息。
日出而作,日落而归,没有电和网络的世界,无聊了些,却感觉脑袋也清醒了些。
半夜,整个村子都陷入沉睡。三个黑影,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