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王德林,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德林今年四十多岁的年纪,身材不算很高,也很壮实,除了肚子圆鼓之外,身上好像再也找不到任何多一处的赘肉。
赵飞扬点点头,示意他起身,王德林赶忙谢恩,可紧接着又跪了下去,“下属,给东家请安了!”
“好。”
对于他的知礼,赵飞扬非常满意,要是今天只有自己和罗通两个,王德林怎么样都成,自己也不会要求他这样做。
但是今天有外人在场,不管这些人和自己的私交有多好,但毕竟都是外人,所以当着他们的面,王德林这边表现无异于是在给自己长脸。
事后,看来要赏她一点什么。
打定了这个主意,赵飞扬冲他说道:“你应该不怀疑我的身份吧?”
“当然不。”
王德林谦恭地低着头回话,两手差在身前,“下属是见过王爷的,所以不怀疑王爷身份,反倒是王爷驾临下属没有前往迎接心中过意不去,还望王爷恕罪。”
“无妨。”
赵飞扬摆摆手,“来,把存酒客人的簿子送上来。我要好好地看看,到底是哪个混账一点酒都还要瞒着我。”
“这……”
就在赵飞扬伸手的时候,王德林却拒绝了他,“王爷这件事
只怕不行。”
“不行?”
赵飞扬很诧异,紧紧盯着他,“你刚才说的我没理解,你所谓得不行是什么意思?”
王德林深吸口气,在旁伺候着为他倒酒,嘴里轻缓、坚定地解释起来,“王爷,是这样的,咱们一行有一行的规矩。您是王爷,想要查看簿子可以,但是要有正当的理由和手续。”
“其次,您虽然也是东家,但是东家有东家的责任,醉雅轩建立的时候,就已经说好,东家除了分红和有权利开除我这个掌柜之外。其它任何经营上的事情,东家都是不可以插手的。”
“我没插手你的经营啊。”
赵飞扬道:“我只是想看看存酒客人的名单,难道这也不行?”
“不行。”
王德林的回答,特别坚定,“您可以查账、或者是查看一些损耗什么都行,包括所有人员在内,大家都可以听从您的调遣,但是存酒客人的名单,您绝对不可以看,因为这是规矩!并且东家没有这个权力。”
他把话说完,就地笑了一下,脸上满是歉意,“东家,恕我不能答应您这个要求。”
哎呦,这人不错!
王德林的恪尽职守,让赵飞扬对他更加有了兴趣,也不管其他人,赵飞扬故意摆出一份冷脸来看着他,“我是
东家也不行?”
“不行。”
“那既然要是不行的话,你怎么还把簿子拿来。这是什么意思?”指着他手中的簿子赵飞扬脸色不善,“拿过来,我看。”
“王爷,您是这里的东家按说有些话。下属不该说,但现在事情摆在眼前,有些事我不能不做,您只看到了账簿,难道没有瞧见这边的烛台吗?”
王德林说着,亲手捧过烛台,放在他面前,又把乌泥盆放好,“您要看,我不能让您看,可是您说话了,我又不能不把东西拿来。所以只有一种办法。”
“什么?”
不仅是赵飞扬,所有人都很期待他接下来会怎么做。
王德林也不犹豫,就当着大家的面,把存酒名单簿,放在火烛上,直接引燃。
看着那滚起的火焰,所有人都惊呆了,赵飞扬虽然也有几分惊讶,但是在心里,对王德林更加认可,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出这种事情。
他的手段,虽然看似激烈的一点,但不乏是个好办法,只要东家开明,就绝对不会因此而迁怒于他,同时,有没有破坏店铺的规矩,这就等于是最大限度地保全了客人权益。
人才!
脑中闪过这两个字,赵飞扬面上倒是还不肯放松,依旧板着脸,“你这是什么意思?把东
西烧掉,就是为了不给我看吗?”
“当然不是。”
王德林深吸口气,看样子脸上带着几分无奈与决绝,“我这样做,是为了醉雅轩的招牌,招牌是一家店最重要的东西,我既是店里的掌柜,当然要为了这块招牌而付出一切。”
说着,他竟跪在赵飞扬面前,“下属今日亵渎王驾,又唐突东家,正是死罪,现在德林向王爷寻求一死,也解自身罪孽。”
“罪孽……”
赵飞扬故作沉默,而这个时候一旁的龙湘赶忙提了一杯酒上前说情,“王爷,您这位下人,正是前所未有的好,做事忠心,而且办事有礼有节,更为难能可贵的是,他还有自己的承担,所以要臣来说,还是饶恕他吧,有他在醉雅轩看着,这里的生意一定会越来越好。”
“……”
赵飞扬沉默,这边公输磊也劝,“王爷,的确如此,得到着这样的一个人十分不容易,他虽然是个小小的掌柜。可这副样子不正像是咱们朝上那些御史吗?而且又比那些御史们,多出一副聪明脑袋,您可不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和他一般见识,要我看这个人您非但不能罚,反而还要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