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住他!”
“你当我不敢杀你!”
第一句是赵飞扬说的,不过当他这句话出口的时候。其实已经晚了,而第二句话则出于项骁之口,几乎是与他同一时间脱口而出的。
亏得今天有罗通在场,赵飞扬这边才开口,他就已经行动起来,要不然后面后发生什么,显而易见。
电光火石,项骁还是没有杀掉杨巩,因为他的拳头被罗通用肩膀挡住了,那巨大的冲击了,就让罗通都感觉到一阵闷痛,而杨巩也的确被他的迅猛所震撼,坐在那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别这样!”
盯着项骁的眼睛,罗通的语气低沉又不容置否。
“……算你命大!”
项骁狠狠地捩了他一眼,还不忘往地上很啐一口,惊魂未定的杨巩半天才反应过来,深吸口气之后,用手悄然擦去额头上渗出的冷汗。
但他就是个嘴硬的人,见没有了危险,又开始说便宜话了,“你还真是放肆!都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看你这小子就是欠收拾!当着你上司的面如此做事,你真是不知死!”
“叔叔。”
他这边说得痛快,但坐在一旁的赵飞扬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他要注意
一些。你也是一样!虽然你说的是事实,可是你就不必照顾一下我的面子了?刚刚那些话我倒是觉得,好像是在往我身上扎刀子!”
“这……”
杨巩在今天之前,从没见过赵飞扬,所以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性子,大部分还都是听外面传言所说的。
不过就在刚刚那一个瞬间,赵飞扬开口的同时。他就觉得似乎是无端卷起了一阵罡风,直从自己心头压过。
那种内心狂跳的感觉,自己至少有五年没有遇到过了。
可怕!
此时此刻,在他心里对赵飞扬的感受就只有这么简单的两个字。
不过,像杨巩这种人,当然不会太过在意这种感受,深吸口气,恢复常态,似笑不笑地看着赵飞扬,微微点头,“好,侄儿说得不错。到时我刚刚忘记了,项骁乃是侄儿推举出来的,还望侄儿不要见怪!”
刚刚,他还称呼赵飞扬是王爷,现在竟成了侄儿,这种称谓变化,简直让在场里奥姐赵飞扬的人都开始为他担忧起来。
要是杨巩不反对军制改革,他在这里托大倒是无所谓,可偏偏有了那么一个前置,那他不是在找死吗?
他,完蛋了!
赵飞扬
挑了挑嘴角,没说话,反倒是杨巩那边继续往下喷,“还是说点正经事吧,你要改革军制,这没错,大梁经历了陈家的事情后,军队里面的确出现了很多不一样的声音,对于这一点进行改革是没有问题的,可你不应该把我们吃饭的家伙都给砸了不是?”
“其实你也一样,咱们虽然都是吃朝廷俸禄的,可是那么点子俸禄够干啥?你不是自己也开了那么多买卖吗?”
“我们不像你,有陛下偏爱,我们做不了生意,就只能这么扒食儿,咱们是一家人,我就说外道话了,要是不吃点空饷咋过日子?你这一下就把大家吃空饷的路子给堵了,那可不行啊!”
杨巩似乎说累了,喝了口茶顺气,“还有就是,你也带兵很久了,经历过那么多战争,应该明白一点有时候军队打仗依靠的不仅是指挥。还要看将士们吃不吃指挥者那一套,兵无常兵,将无常将,大家没有感情在里面,谁他么搭理你指挥啊!你说叔叔说得对不对?”
“对。”
赵飞扬的回答简单又干脆,“叔叔说的一点都对叔叔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恩……也就是这些了。”
杨巩
微微沉吟,轻轻点头,“反正我也知道刚才话说得不好听,但这就是大实话,侄儿你要往心里去啊!”
“叔叔放心,我都记在心里了。”
赵飞扬说着,冲叶听之招手,“你过来。”
“唉!”
叶听之赶忙上前,他既吩咐,“取纸笔来。”
“是。”
呈上文房四宝,赵飞扬抓起玉管,抖开素绢,笔走龙蛇在上面飞快录下一篇卷宗来,又仔细看了看,方才点头,“叔叔你看看。”
“恩?”
杨巩不知他用意,接过来一看却傻了眼,这篇卷宗上。赵飞扬竟然把他刚才说的话,整理成六条大罪!
吃空饷、妄拥兵、结党羽、豢兵甲、蜚朝政、性贪婪!
“你这是什么意思!”
“简直胡说八道!”
杨巩勃然而怒,就要把卷宗撕碎,可如今的赵飞扬,在武学修为上虽然不及罗通那般恐怖,但也绝不是他这种级别可以对抗的。
他只觉眼前一晃,原本死死掐在手中的卷宗,就到了赵飞扬手里。
“叔叔你这副样子可以说这上面所写,都是事实了?”赵飞扬端详着卷宗,极尽嘲讽地看着他,“不过本就是事实,一切都是叔叔你亲口所说
,现场都是证人,我就不多说什么了,来人啊。”
“在!”
“你要干什么!”
随着他一声令下,门外就有军校、武弁冲入,哗哗啦啦直接把杨巩围在了正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