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间,城外的叛军又一次像潮水一般涌了过来。
“将军,挡不住了!”一声又一声的叫喊从城墙上的各个角落上传来,这座高耸的城墙在连绵不绝的攻势之下终于还是变成了千疮百孔,处处漏风的模样。
“将军,我们要早做决策!”齐枢远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又道:“若是我们此时继续坚持下去,纵然又机会再次粉碎他们的进攻计划,可是下一次进攻呢?下下次进攻呢?”
“为今之计,我们还是应该迅速的撤出城墙,保存实力静候反攻之机呀!”
齐枢远的话说完,项骁和龚长林脸上具都露出犹疑之色,他们不想让出这座城墙,让出去了叛军必然长驱直入,至于反攻之机……叛军入城之后究竟还有没有反攻之机犹未可知。
“龚将军,让我在率领兄弟们守一波吧!”项骁犹豫之后还是下定了决心,服输认败从来都不是他的作风。他是那种哪怕前方是火坑,可只要有机会能通过,也要咬着牙誓死向前冲的人。
龚长林却摇了摇头,大声说道:“现在是时候执行大将军的命
令了,全军准备即刻有序撤退!”
项骁想要说什么,却见龚长林一脸严肃的对他摇了摇头,出口的话也只好咽了回去,虽然他不想撤退,可他的本部兵马早已经被打残,若是龚长林率军撤退,只留下他的人马那和送死就真没什么区别了。
军令下达,训练有素的天门坪士兵便像是退潮的江水一般,有序的从城墙上快速撤离。而他们前脚刚离开,一个又一个叛军就攀上城楼开始进行占领。
当陈锦在众多护卫的保护下登上城头的时候,代表着王朝与皇室荣耀的龙旗也已经早早地被抛在地上,龙头上遍布的脚印就像是一个又一个来自南地灵魂深处的对那些高高在上之人的鄙夷。
陈锦登上城楼的最高处,当他向东方眺望的时候,远方城中心那一群金碧辉煌的建筑哪怕是在冬日里也未减几分颜色,像是一片蕴含着各色珠宝黄金的宝库,正敞开它的大门等待自己的采摘。
“开城门,大军入城!”陈锦眼中露出满意之色,他高声呼喊,之前的抑郁之气在此时也终于一扫而空。
城门缓缓开
启,列阵完毕的叛军整齐的步入皇城之中。
叛军中多数人是来自南地之人,他们一生之中也从未踏足皇城,他们满怀各种期待的入城之后,看到的也只不过是砖瓦田舍,一时间有些失望,议论之声不绝于耳。
秦佴殷率领本部人马入城之后便来到了陈锦面前,问道:“陈将军,我们何不趁此机会直接进攻皇城?当时候控制皇宫,天下尽在你我二人之手!”
陈锦默默的摇了摇头,眼睛扫过面前的砖瓦田舍,虽然每户人家都门窗紧闭,但他偏偏知道在每扇门窗之后都有一双双普通百姓紧张的目光。
此时纵马向前,部下的士兵很有可能会一路洗劫而行,对于京中百姓来说这无疑是一场从天而降的灾祸,他不喜欢这样。
“传令各军,原地整顿。”
“什么?”秦佴殷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道:“官军的踪迹就在前方,他们已经败了难道我们不乘势掩杀?”
陈锦转过头,沉静的目光之中没有任何的感情,他嘴唇轻启,悄声道:“我说传令各军,原地整顿难道你没有听清楚吗?
”
说罢也不再管秦佴殷的反应,直接率众离开。
秦佴殷看着陈锦消失的背阴脸上一时间青一片红一片,只觉得胸中有无穷无尽的怒火即将爆发出来。
“混蛋……”
“什么?将军你说什么?”牛贵社伺候在秦佴殷的身边,他隐约听到了秦佴殷说了什么,可是没听清赶紧追问。
秦佴殷转过头看着他,杀气犹如实质的萦绕在他的脸上,他又道:“抓到的降兵都在哪?”
“我们集中看管起来了就在……”
“带我去,现在!”秦佴殷打断了牛贵社的汇报。
牛贵社也瞧出秦佴殷面色不善,赶紧头前带路,引着秦佴殷一路走向看押降兵的地方,随后一阵折磨人的惨叫声中,天色渐渐黑了下去。
……
华灯初上,冬风正盛。
当城破叛军入城传进陈氏祖宅的时候,陈志安正陪着老祖宗在老宅里吃饭。问听门外奔走报喜之声,情不自禁的站起身来几步闯出门外,抓住那报喜的斥候,急道:“陈锦入城了?”
“回老爷,陈锦将军挟大军于午间入城了!”斥候一脸喜悦。
“好,太好
了。”陈志安禁不住仰天大笑,陈泰山也在婢女的搀扶下从房中走出,苍老的脸上没有悲喜之色。
“老祖宗,您听到了吗?陈锦他们入城了。”陈志安几步奔到陈泰山面前说道。
陈泰山微微点头,轻声道:“真正的考验即将来了。”
“真正的考验?”陈志安不明所以,转过身又问斥候道:“陈锦现在在何处?”
“陈锦将军列兵马于南城门之前三里之地,寻了处僻静所在安营扎寨,与百姓秋毫无犯。”
“怎么安营扎寨没有乘胜追击?”陈志安不悦的皱起眉头,训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