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默默不语的村长,赵飞扬松了口气,他很清楚现在道理讲完了,想要让村民们彻底忘记这件事,那就要拿出些好处给他们,“老村长,事到如今呢,其实也没什么好说,按理说这件事,决不是杀了他们几个就能解决,谁知道你们村里还有没有人和他们搞串联,沆瀣一气?不过朝廷也好,总督府也罢,包括本官个人在内,都不喜杀戮,更不会轻动屠刀,所以这件事到此打住。”
这前半句话,他只是为了吸引大家主力,同时对众人施加最后一点压力,紧接着忙话锋一转,说道:“现在正直灾情期间,各家各户都是难以为继,眼下又死了人,别管他们是不是自取灭亡,可我们总不能看着诸位苦痛加剧,所以……所以从明天开始,总督府就会派人来定期向村子提供一部分赈济,当然不会很多,因为所有赈济还未如数发到,这样做只是为了给大家一个安心,明白吗?”
话说到这,村民们当然已感激涕零,对于他们而言,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一口吃的,毕竟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要活下去才行。
说起来,别看村民此刻磕头谢恩,高呼万岁,实际
上在有些村民心里,已经生出了别样想法——别说现在金帆水鼠他们是自取灭亡,就算他们无辜遭诛,只要朝廷能因此给村子提供赈济、粮食,那也无不可。
死,要死的有价值。在他们一些人眼里,金帆水鼠这二十多位之死,就很有价值!
看着百姓们山呼,赵飞扬轻叹一声,暗道冷漠的同时,转向陈锦,“陈将军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安排,明天一早,一定要派人来把事情落实好。”
“嗯?嗯!”
陈锦刚刚一直没说话,此刻心中疑惑更胜从前,却也不好开口发问,只能应下,待到他们一行人被村民恭送离开之后,路上,他才对赵飞扬问道:“刚刚你搞的什么鬼?把责任揽过去不算,你还说什么赈济,现在总督府哪有一分朝廷赈济发来了?你可倒好,几句话许诺出去,你让总督府,如何应付?”
赵飞扬听着他急躁询问,嘴角微微上扬,扭过头看着他笑了,“陈锦,我说你这个人还真是没什么人情啊,刚刚要不是我,今天这个局面你想过如何收场吗?那些老百姓乱起来,你怎么办?”
“敢乱?那就全都是刁民、乱民、暴民!凭我手中这
杆刀,还愁解决不掉他们?”陈锦说着,嘴角快要扬到天上去了。
赵飞扬一声冷笑,言辞肯定,“那陈廉总督,一定会把你剁成肉酱,以安民心!”
“你!”
陈锦刚刚不过痛快痛快嘴,没成想赵飞扬一句话直戳自己心窝子,被呛的硬生生把后面的话憋了回去,“行!你说的对,是,我爹一定不会放过我,可你以为我真会那么做?再说了,你现在装什么好人?会发生刚刚那种事,还不是因为你,你他么刚才还要不认账,现在又冒出来跟我装什么好人?”
“陈锦,你要这么说,就没意思了。”
赵飞扬依旧那副神情,似笑非笑,“我那些话可从来没当着村民面前说过。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替你解围吗?”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陈锦就是这样,嘴上这么说,可眼睛已出卖他内心。
赵飞扬也不理他,继续往下说道:“告诉你,因为我看得出来,你和陈渊他们不一样,我是希望试着和你成为朋友,包括对你父亲,我都非常敬仰!”
这一回,连罗通都愣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赵飞扬竟会主动向对方,抛出橄榄枝。
“你刚才说
什么?”陈锦怀疑自己听错了,赵飞扬则确定道:“我说,如果有可能,我想和你成为朋友。”
“哈哈哈!”
陈锦大笑起来,勒住战马看他,“赵大人!赵恪将军你该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要和我做朋友?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赵飞扬犹豫了一下,淡笑道:“我以为,唯一的好处,就是我好了一个对手。”
“……”
陈锦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顿了顿继续道:“真没看出来,你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我可以这么讲,和我做朋友,无异于与狼共舞,如果你喜欢弄险,我也并不反对。”
“好!”
赵飞扬回答的干脆利落,“从现在开始,你我就是朋友,而且我愿意何你更进一步,成为肝胆相照之弟兄。”
“我可以认为,你是在挑拨我们家族之间的关系吗?”
陈锦这句话说完,还不等回答,自己就笑了起来,“哈哈哈!无所谓了,你喜欢弄险,我也乐的玩火,倒是要看看,咱们两个谁更胜一筹!”
两人说着,已确定关系,再无后话,一行人匆匆向陈锦部所辖堤坝驰去。
回到堤坝,这边的大雨已经停息,所有人都在忙碌,唯独不见
林意深影子,赵飞扬下马,玉殛子上前刚想询问,却看没有在人群中发现金帆水鼠,立时将原想之语改变,“公子,看来您这一行还算很熟练,陈将军等剿匪有功,您可是要想着向朝廷报功啊。”
赵飞扬闻言,理会其心,笑道:“真人放心,陈将军如此举动,剿灭贼寇,我当然会记下。对了,林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