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正因为如此,我才会放过他,我相信一片金叶子,可以调其他心内贪婪。相信罗通能给咱们带来想要的消息。”
赵飞扬说着,把目光投向已冲到他面前的陈锦,“陈将军,你什么话都不要说,就凭我刚刚替你扛下一死,你也不该和我发狠。”
“你!”
陈锦刚刚当然把这边的事都听清楚了,被赵飞扬抢先一步,他反而不知该如何开口,好一阵犹豫后,他才道:“我他么算你嘴皮子厉害!这个人情,我记下了,不过赵恪你听清楚了,今天要是有一个百姓因为你这混蛋办法而死,老子活吞了你!”
“你爱百姓,我同样如此。”
赵飞扬说着,负手叹息,“你是个爱民之人,可是你却不懂水法,有些时候疏浚远比堵截更有效。”
“可你这是什么挖法?”
陈锦看着水道两旁那诡异水渠,知道木已成舟,心里发狠,“你在这划海螺,有什么用?不和你扯蛋了,记住,今天要是死一个人,我就把你活吃了!”
“你活吃了我,那你欠我这份人情怎么办?”
赵飞扬说着,似笑非笑瞧着他,目光中流露出几分玩味
,“你要真是把我吃了,那可就是恩将仇报,想过以后你要怎么面对天下人了嘛?”
“我若真是杀你,就是为民报仇,你活该被杀!”
陈锦当然明白,他这是故意和自己偷换概念,用这种语言来戏谑自己,虽然憋气,可他心里反而松了口气,若是他对那些泄水渠没有自信,此刻也断然不会有这种兴致。
赵飞扬一看洞悉其心,偷偷一笑,探身看了看那边还在施工的水渠,向谢安问道:“怎么样,还要多久能够完成?”
“回大人,最多一刻钟!马上就能全线疏浚了,您瞧好吧。”谢安应了一声,又指挥起来,然而就此时,忽然一阵轰鸣,放眼看去,在水道闸口处,一股洪流正席卷而来。
“所有人!马上上岸!”
谢安嚷了一声,他让别人上岸,自己却一跃水中,抄起一把铲子来,用力开掘,这个地方他一直都站着,不允许任何人触碰,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现在看来,这里应该是所有两岸引水渠上最关键的一个点。
谢平见弟弟跳入水中,以身犯险,叫了一声,也跃入其中,这兄弟两个就这样各拿一把铲子,奋
力挖掘。
水来排山倒海,水去无所相依。
洪水卷来,速度之快如电光闪烁,眨眼之间,巨大的水涌已冲到两人面前,若不是这一对兄弟在最后一刹那丢下铲子,爬上岸来,只怕此刻也已随波而去。
水势之大,浩然雷鸣!
轰隆声响,让人不得不用手捂住耳朵。
“完喽!”
眼见这一幕,陈锦心里只想着要如何把赵飞扬撕碎,他也的确是这么做的,宁可耳朵被水声震得发痛,两只手也要扣住赵飞扬咽喉。
然而,就在他要发力时,一柄拂尘看似轻慢的落在他手臂上,就这一搭,瞬间陈锦感觉有万钧之力,压着自己肘窝往下沉,那股力量让他根本生不出对抗之心。
心中震惊,他看到了拂尘的主人,一个瘦小老道,正小秘密的看着自己,“无上天尊,陈少将军,何必如此?你也是明心性之人,为了不肯看破眼前迷雾,就要动凶杀人呢?”
“你是哪里来的妖道!也敢在此胡言……”
话说一半,陈锦就再发不出声音,后面半句话更是被咽回肚子里,顺着老道手指处,他看到了不可思议之情景。
巨大洪流,从水闸口一
涌而下,势如排山倒海,只是随着这股洪流越发顺下,势头就越发有所收敛,大概不到两里左右,竟然能一点冲力都没有了,只能顺着主干线向下流淌。
而引发这一切的,正是那些诡异水道之功劳。
水道成海螺形,口大后小,洪流涌入时,正好从各个“海螺”口挤入两侧,因为后端窄小,所以水流就自然而然增强了压力和冲劲,一个“海螺”是一个点不足为奇,可是几十个“海螺”的力量疏导,再进入直道后,就形成了一股强大压力。
把那些水流强行挤入后方水道,最后进入弧形泄洪渠,反入主干线,这个时候,其实水流已经被泄去冲劲儿,和普通流水没有太大区别。
这样就等于抵住了最危险的势头,之后随着水势逐渐放缓,那些“海螺”中水压也会逐渐消失。
等到压力不足以将水流逼入直道和弧形泄洪渠之后,就会发生二次倒流。
这样一来,各个“海螺”中的积水,又会流淌进入主干道,但是经过了化整为零,洪水失去冲击力,自然失去了破坏之力。
看到这一幕,陈锦心中佩服无比,同时也对自己刚刚言
行感到羞愧,只是他这个人脾气刚正硬气,又很要面子,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改口,只道:“哼!碰巧而已,这一次水涌,算不得什么。”
“对,陈将军说得对。”
赵飞扬闻言一笑,也不理他,来到谢师兄的面前,关切道:“二位,你们没有受伤吧?刚刚太危险了!”
“大人,无妨,我们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