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其走后,铃铛将营房门帘放下,笑嘻嘻道:“师兄,虽然不知道你去做了什么,但是我看你好像挺高兴。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没有。”
赵飞扬叹了口气,把她揽在怀里,紧抱腰身,“知道吗,今天,我其实挺羞愧,真人瞒着我,是为了我。这一点是我没有想到,说真话,他的行为,让我非常意外。”
“看来师兄你好像非常感慨。”
铃铛笑了,把头轻轻倚在他胸前,亲昵道:“不过最后结果不还是一件好事吗?只要是好事,就没关系,你说对吗?”
“说得对。”
赵飞扬笑了,两人又说了几句红脸体己话,刚想休息,就听营帐外,有咕咕声传来,赵飞扬顿时惊觉,因为这声音只有他们专用传信黑鹰,才能发出!
“是家里的鹰……”
赵飞扬眉头一皱,看了看铃铛,立刻起身撩开帐篷,一只全身墨染,头顶金毛的猛禽飞鹰半走半跳窜了进来。
“果然!”
赵飞扬心下一沉,他们饲养的传信黑鹰,虽然大致差不多,可根据事情轻重缓急不同,存在区别。
全身漆黑,一点杂色没有,头顶金毛这种,只有万急之事,才会使用!
看到黑影,赵
飞扬忙从它尾羽上把信件解下,这时候铃铛已经从包裹里面,拿出一根风干兔腿来,这是黑鹰最喜欢食物,一见吃的,立时冲了过去。
铃铛在这边逗鹰玩耍,赵飞扬则详阅家书,只是第一遍看过,却没有发现什么,里面都是些关切之语。
按说这也正常,以他现在和苏雨萱的感情,要是没有这封家书,反而不正常,奈何,赵飞扬却非常肯定,这里面一定还有自己没有发现的秘密。
都说鸿雁传情,就算苏雨萱找不到鸿雁,也不该用这种黑鹰传书,这不是在故意扰乱自己心绪吗?
想到这,他又仔仔细细把书信阅看一遍,这次发现了信中异样!
这份家书,通篇是一首诗词,七言一横,四横列使用一个韵脚,算计起来共有三十六行,而每一个韵脚段落,卷首排列,第一个字,第二行第二个字,第三行,倒数第二个字,第四行最后一个字,延顺排列,组成一句话!
“皇都生变,关饷有误,霉粮更替,江水运淮,沉(陈)家置罔,老父惊觉,天顺府宫,密查不宣,望能通联。”
看到这句话,赵飞扬心中顿时了然,看来他估算没错,这一次江淮霉米,果然问
题根源就在皇都!
苏雨萱这封信,虽然言语简练,但却很容易理解,眼下皇都之中,苏定方、林意深还有顺天府,三方已开始秘密追查,至于皇宫内,赵一凡是否也在动手,尚且不能确定。
对于赵飞扬来说,苏雨萱已经将此事与江淮联系起来,要求自己配合调查,可见这件事已不能算是秘密,而陈家这一次选择置若罔闻,非常难以捉摸。
如果他们能有一些行动,事态或许会容易判断一些,按照信中所言,此刻陈家一动不动,显然不正常!
如果说在皇都,苏雨萱他们不能确定此事是否与陈家有关,可赵飞扬早就拿到了实际证据,那么陈家眼下这样做,很有可能是在给皇都追查此事之人,故布疑阵!
想到这里,赵飞扬只觉头痛,用手揉着太阳穴,他从一旁拿过张笺来,铺在桌上,笔点松烟,仿照苏雨萱笔体,将自己的想法和安排一一道明。
按照刚刚破解的方式,赵飞扬这篇回文,可以提出这样一句话“淮水江流,是(事)迁渊源,尘(陈)家谋划,非从既主,三方合力,需小慎独,默不作声,无报不奏,待我归去。”
写好回文,赵飞扬对铃铛道
:“把鹰引来,我有家书让它带回去。”
“现在就带回去吗?”
铃铛说着,用干兔腿把金顶黑鹰诱了过来,饶有意味道:“师兄就不怕被人看来去,怀疑你有什么秘密?”
“这只是一封家书。”
赵飞扬知道此事重大,所以不想耽搁,铃铛却又言道:“师兄,你可不是一个着急的人,就算是恩爱心切,也该等一等才是。”
“……你说得有理。”
赵飞扬承认自己刚刚的确急了些,此刻将回文收好,瞧了瞧地上金顶黑鹰,没再说话,直接躺在兽皮毯子上,闭目养神。
这一夜,他都没睡!
只要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里都是现在皇都可能出现的情况,按照自己掌握的线索,还有家书中苏雨萱所说,关于霉米、江淮之事,显然已有浮水预兆,他必须谨慎思考,到底是将此事在回到皇都之后,将其托出,还是反其道而行,把事态压下去!
他会有这样思考,是出于还没有找到陈家更换粮米的主要目的,或说除了贪财之外的证据。
贪财,莫说是一些赈济,他们就是把国库掏空了,赵一凡也不能彻底收拾他们,至高权掌握在他手中不错,可陈家享有的,则是
绝对权!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赵一凡那虚无缥缈的至高二字,反而是他的累赘。
一夜无话,辗转法测,到了清晨,赵飞扬已下定觉心,他肯定无论是苏定方还是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