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提官听他这么说,头上冷汗都出来了,却又不敢不从,唯唯诺诺、战战兢兢将书本拿来,递给他时,双眼紧闭,就像是有人压着他脖子一样。
他越是如此,李公公就越发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会让他变成这副模样,只是结果书本翻看了一眼,自己就明白过来。
原来这是一本春意盎然之图册。
微微挑起嘴角,李公公摆出一份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冲他道:“原来是这种东西。啧啧,以后可不要看了,知道吗?”
“是!”
提官哪敢多言,直到收回书本,他才松了口气,刚刚时刻,他仿佛有些窒息,此刻略有舒缓,忙想着将话题引开,“李大人,标下不知大人到此,有何吩咐?”
“你,点二十名金吾侍卫,随咱家出去办差。”
“诺!”
提官刚捡了条命,此刻办差卖力非常,片刻就将人手准备完毕,又亲自将李公公送出了驻跸,这才松了口气,整个人身子一软,差点摔在地上。
要知道,无论官职大小,他都是朝廷任命,身上肩负着责任和朝廷脸面,一个提官,还是内卫驻跸,有权驻扎皇宫内院之人,偷偷看
那种春意图册,那可是死罪一条,斩首弃市、千刀万剐,还不都是人家一句话?
李公公自然不知道那家伙是怎么在心里为自己先祖祈福祷告,此刻他已带上侍卫,向天门坪而去。
金吾侍卫持兵器,跃马开路,李公公则和另外两名小内侍坐在马车上,此刻他对二人道:“咱家问你们,等一会到了天门坪申斥过后,要打鞭子了,你们会怎么作?”
一个小内侍笑了,好像争功显摆一样,从身后掏出条软鞭来给他看,“公公,您瞧,小的都准备好了,这是咱们大内刑司专用的五合狼鞭,牛筋、鲨皮、人发、蛛丝里面还用细丝钢索纠缠,一鞭子下去直露白骨,管保今天要那个什么雷什么的,有出气,没进气!”
“你和他有怨仇?”李公公扫了他一眼,目光疑惑、不善。
小内侍吓了一跳,忙道:“瞧公公您说,咱和他能有什么仇怨,这不是陛下都让您亲自去申斥了,可见其人多么可恶,狠狠抽打一顿,陛下还不会说您办事得力?”
他说着,脸上嘴角上还带出一抹自大的微笑,然而还不等他鞭子甩在雷开身上,李公公已一个巴掌抽
掉他两颗后槽牙。
“我呸!你个小杂碎,自作聪明是不是?你是不是觉的自己揣透了陛下心思?哼哼,咱家告诉你,今天亏得我多问一句,你也说了实话,要不然……嘿,这一趟差事完了,你们俩也就该去冥府找爹妈了。”
李公公说着,又生气又无奈,刚刚的严厉,化为一声关切叹息,冲他道:“你们两个都是咱家挑选出来的,选你们就是看你们还算聪明,可聪明却不是自作聪明。告诉你们,今日陛下绝对没有真正鞭打之意,那雷开是什么人?那可是赵恪大人的爱将,赵恪大人又是谁,你们不会不知道吧?陛下可能真正惩罚他的麾下嘛?不会的,眼下绝不会!”
两个小内侍点点头,净声聆听。
“太透彻说出来就没意思了,你们现在好好琢磨一下,今天是谁进宫告状,陛下这么判,又有什么用意。”
小内侍们对视一眼,刚刚挨打那个还没有想出什么线索,倒是另一个恍然大悟,“公公,陛下这是在打给王尚书看!对嘛?是给他看,也给那些暗中关注之人看,仅此而已。”
“哎!”
李公公欣慰一笑,捏了一把他下巴,
笑呵呵道:“就是这意思!记下了,等会动手时,一九开,九虚一实,鞭子也换了,这五合狼鞭怎么带来的怎么带回去。等一下找他们要一条粗碴羊鞭就行了。”
粗碴羊鞭,指的是用很宽的皮料两股、三股编成的鞭子,这东西打在身上只有点点疼痛,军队主要已此来驱赶随军准备食用的羊群。
三个人这边说着,车驾已来到天门坪外,金吾侍卫催马报来,“李大人,天门坪到了,还请大人下车。”
李公公冲他点了点头,示意那小内侍把狼鞭收好之后,方才缓步下车,带这一行人步入天门坪驻地。
李公公才一走进天门坪,正好看到龚长林这边正在安排人手,准备为赵飞扬押送物品,一见他来,立时迎上前去,笑呵呵道:“末将龚长林,见过李大人!”
称呼他为李大人,是朝廷文武官员表达自己尊重的一种方式,当然,这个只局限于皇宫之外,以及皇帝不在场的时候。
李公公闻言一笑,还不得开口,龚长林就已注意到他身后那些金吾侍卫,心中一沉,忙问道:“不知今日李大人道此来,是为何事啊?”
李公公一抖拂尘,
轻叹开言,“龚将军不瞒你说,这一次咱家到这来,是为了雷开将军之事,今日雷开将军大闹户部,这件事,你知道嘛?”
“末将不知。”
龚长林心中了然,面上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地样子,关切道:“雷开今天去闹事了?”
“哎!”
李公公叹了口气,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正在龚长林仔细聆听时,他却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