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没有推诿,苏定方很高兴,实际上他是故意这么安排,有两层含义,第一是看看龚长林在面对大事时,是否能够自安其心。
其次也是想看看,他作为领兵武官,对棋道是否了解,要知道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下棋对弈,和行军打仗是相通的。敌我双方,在经纬之上,交错盘桓你来无往中,或陷、或诱、或欺、或杀等等手段、策略,复杂玄奥,正是兵家核心机要。
龚长林一口答应下来,这让老爷子很是高兴,双方摆好棋盘,就这么厮杀起来,时间一点点流去,最后当苏雨萱归来之后,他们二人还未完成对局。
苏定方不亏上将名号,小小棋盘上,他连营、回龙,交错攻防,杀的龚长林几次陷入危局,而龚长林也着实不错,虽然一直都在上风下风盘桓,可却看不出一点点慌措,任凭他老人家如何诱敌深入,我自岿然不动,则一个“稳”字了得?
若不是小六来报,说苏雨萱回来,这二人是一定要分个胜负出来不可!
苏定方看着棋盘局面,深吸一口气,似有些遗憾,“长林,看来你我这一局,今天是分不出个结果了,有点可惜啊。”
“上将军,这有什么
,再有时间我来陪您,好吗?”龚长林笑着道。
苏定方摇摇头,冲小六道:“让你办点事,都做好了?”
“回您老的话,都办好了。”
“不错。”苏定方笑道:“再给你一个任务,你等一下,找一张白纸来,把这个残局画下来一点都不能错。然后再把这个局,留下,知道吗?”
“老爷放心,我会做。”
苏定方颔首,随即待龚长林走出了偏厅,苏雨萱见到父亲之后,先是问安,之后待二人事情道出之后,她即刻拿起笔墨,写起家书来,“父亲,这件事我会用特殊笔法写在信中,管保不会有其他人能够看出。龚将军,那些东西就麻烦您了,等一下书信写完,我亲自送您出去。”
“夫人客气了。”龚长林一笑。
苏雨萱道:“这不是客气。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相信,您是今天被我请来的才行。”苏雨萱不愧才女名号,没一会就写完了二十多信笺的家书,装好之后,又叫苏民去取传信黑鹰,一切准备好之后,苏雨萱亲自将龚长林送出门外。
同时在门口处,放飞黑鹰。
“龚将军,这些东西就交给你了,千万要给飞扬送去,他在江淮路上,那是困苦之地,
要让他好好补补身子才行。”这句话,苏雨萱用最合适的音量道出,同时还将一张兑券塞给了龚长林。
明知这是做戏,龚长林立刻严词推拒,“夫人不可如此,末将乃尚书大人麾下,此等小事本就分内,如何敢收这份财帛?您可不要让末将为难了,好了,夫人,天色已晚,末将这就回去了,您还是赶紧去休息吧,请代末将向赵老夫人问安。”
“将军真是客气,自飞扬走后,将军一直派人护卫家中,婆婆都知道,时常还念叨着想见见将军呢。您慢走。”
苏雨萱说着,冲他淡然一笑,龚长林也不犹豫,带着那些物品,向天门坪返回。因为他是一个人来的,此刻跟随他押送物资的,都是苏家亲兵。
苏定方这边做了详细安排,而就此事,王海川也真是劳心费力,进宫面圣,将此事详细到处之后,又把皇都四营与宫闱安全、防务关系说了清楚明白,足足小半天时间,都是他在讲话。
终于,王海川说完了,身为帝王的赵一凡,这才轻叹一声,肃声开口,“王大人,你说的这些,朕都知道了,看来这一次,你办得还不错嘛,朕还以为你是来告状的,告天门坪人胡
闹你户部官署。”
这话说的,一语双关,王海川知道皇帝故意点拨自己,拿党争说事,他只得干笑一声,解释道:“陛下,臣自知平日行事,多有罪责,是吾皇爱护,这才没有身首异处。所以臣,也是有一颗赤诚之心,如臣刚刚之言,这一次江淮大事,牵扯全国不算,也使得很多事情都陷入到明暗两极并存的情况,臣是无论如何都必须要保证陛下安全,大梁国本,需要拱卫。”
“说的好。”
赵一凡不咸不淡的笑了,“你要是以后每件事都能这么做,朕会非常高兴,只是你这个人不太聪明而已。”
王海川不知怎么作答,只得低头干笑,赵一凡又道:“好了,这件事朕知道了,虽然事态紧急,然而越是如此,就越要冷静下来,急事缓办,才不会出错。明日朕会给你下旨,同时照会六部,以及内阁。对了,这件事,你没有向内阁汇报?”
闻此言,王海川心中一动,知道这才是关键,立时表态,“陛下,此等之事关系国本,关系皇家,决不是内阁能够有权处置的,臣,没有向内阁回报,而是直接递牌子面圣。”
“做的好。”
赵一凡给了李公公一个眼色
,就看他送上一杯清茶,白玉杯盛放的大叶青茶,可以说,这是最好茶具,配最劣等茶汤。
看到这杯茶,王海川心中一动,明知道这其中定有深意,奈何却考虑不明,正待犹豫时,赵一凡笑呵呵道:“这杯茶,朕赐给你,苦涩之味,希望你日后能够变得聪明一些,不要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