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飞扬听过之后,微微颔首,将一切记在心头,他和林意深目光交错,二人各明彼此心意,正待此刻,出去追捕小店掌柜的姜忘忧和黑熊回来了。
姜忘忧走在前面,黑熊跟着他,手里还提着一个昏死过去的小胖子,这正是一直没露过面的店掌柜。
别看他刚才见事不好,从厨房逃了出去,可是就凭他,怎么是黑熊等人对手?要不是因为他对当地熟悉,只怕早就被抓回来了。
黑熊身上刑伤还未治疗,此刻血和衣服都沾黏在一起,对他却一点影响都没有,来到床前,直接把那掌柜摔死狗一样扔在地上,道:“东家!夫人,我们把这混蛋抓回来了!”
“铃铛,这是你让做的?”赵飞扬这么问,却并没有怪她,用手捏了她脸蛋一下,继续道:“罗通,把人弄醒了,我刚说过不怪他们,没必要这样。”
“是!”
罗通蹲下身子,用手探了探掌柜鼻息,嘴角微微一挑,剑指他背脊大穴,那么一戳,掌柜立时苏醒,叫了声痛,再抬眼看到黑熊,顿时眼睛一番又吓昏过去。
这一幕,让人哭笑不得,赵飞扬无奈叫人把他拖回房去休息
,又对小伙计道:“你们掌柜,还真是个胆小。你和他不一样,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小的,冯小五,爷您吩咐。”
“冯小五……”
赵飞扬咋舌一笑,“我有个贴身小伙计,叫小六,你叫小五,倒还挺合适。小五,我有话问你。”
“大爷吩咐。”
见赵飞扬真好转,且能言而有信不再追究,冯小五心里又感激,又钦佩,自然是知无不言。
赵飞扬道:“把你们这赈粮得事,给我说说,我想听。”
“爷……”
冯小五闻言有点犹豫,但转念一想,自己眼前这位大爷身份怕不是商人那么简单,略作权衡之后,立时和盘托出。
其实和他刚刚说的没啥区别,只不过说到于烈时多加了几句,无外乎好官、清官、为民办事一类。
赵飞扬听过,略点头道:“好吧,我知道了小五你是个聪明人,相信有些事情你自己心里已经有了判断,所以我只问你,刚刚那番话,你是否无论到了什么地方,都敢这么说。”
“我!”
冯小五自然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刚想答应,却忽然想到万一眼前这些人和自己所想不同,那要是应承下来
,还不得把命搭上?
正在他犹豫时候,林意深上前拍着他肩膀劝道:“小子,你要明白一件事,今天能问你,就说明日后定然有用,你刚刚都已经说了,我们全都听见,在场多少人我不说你也知道,现在答应不答应本没区别,可是你若在此刻退缩,那不破坏了之前那些好印象吗?再说了,东家问你,就一定能保住你,何必犹豫?”
冯小五深吸口气,知道他说的有理,一咬牙点头应承下来,“大爷!到什么地方,小的都敢这么说!”
“好。”
赵飞扬点点头,冲罗通道:“先给他拿五十银子,然后告诉掌柜的,这个人我要了,多少钱他开价,今晚大家都不必再说什么,好好休息,明天一早,跟我去见县丞大人。”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罗通早起一步,和小店掌柜做了交接,一听赵飞扬免了他们责任,掌柜直接跪在地上磕头,要不是罗通拦着,怕是此刻他们的长生牌位都做好了。
之后他又说起冯小五的事来,掌柜虽然喜欢他,却怕得罪赵飞扬,加之罗通又把二百银子兑券摆在明面上,掌柜满口应下,从此刻开始小五就
成了赵飞扬跟班。
交接好这一切,赵飞扬等人都已醒来,掌柜和大师傅那边尊卑好了早饭,虽然是野菜汤,可香浓无比,一大碗灌下去,叫人舒服非常,把他体内残留的不适,也扫去七分。
酒足饭饱,赵飞扬好好收拾了一下,刚要离店去找于烈,正好瞧见街上百姓们成群结队,或持棍棒,或抡锄头,气汹汹穿街而过,尤其人群里面,还抬着几张盖着白布的门板,明显是死了人。
这是怎么回事?
赵飞扬眉头一皱,问冯小五道:“你知道这些百姓们,要去干什么?”
“不知道。”冯小五挠挠头,好像突然想了什么,忙道:“对了东家,那边好像是县衙门!他们都是冲县衙门去的!”
闻此言,赵飞扬立时反应过来,死人、暴动,又冲县衙门闯去,只怕这件事和朝廷赈济有关!
想到这里,他没敢犹豫,第一怕发生大乱子,第二也想看看于烈会怎么处理这件事,什么话都没有说,让冯小五在前引路,一行人向县衙赶去。
来到县衙外围,赵飞扬就看到前面百姓可谓人山人海,把衙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咒骂、哭诉、还有
哀嚎的苦主,乱糟糟声音此起彼伏,令人心绪烦乱。
林意深上前来道:“公子,于烈没有现身,他该不会是打算任由这些百姓哭闹吧?”
赵飞扬没有应他,依旧横眉观瞧,可他心里已暗下决定,如果这件事于烈真如林意深之言,那他这官也就当到头了。
正此刻,忽然从衙门内传出三通鼓响,将百姓哭喊咒骂声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