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是谁?”
赵飞扬嘴角一挑,说起话来饶有意味,“那就好,说说吧,你今晚摆出这么幅阵仗来,得给我一个解释。”
“那是自然。”
面对赵飞扬,章宝堃全然不惧,这份淡然可不是先前那个何副会长能比,“不过在此之前,鄙人倒是觉的,尚书大人应该先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无缘无故锁拿我商会之人,就算你是尚书大人,也不能这么干!”
“强词夺理?胡搅蛮缠?”
赵飞扬心中冷笑,面上不动声色道:“我想你不会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召集一帮乌合之众围在官署门外闹事,不抓他,抓谁?”
赵飞扬一语双关,道出百日之事的同时,又在暗示章宝堃,他这样行为,一样难逃法网。
“呵呵。”
章宝堃自然知道他言外之意,微微一笑,负手言道:“官不正,民需自予。难道尚书大人不知道这个道理?”
“说的好。”
赵飞扬闻言颔首,“如你所言,辉云府的官吏,全是一群嗜精啖髓的恶鬼咯?”
“差不多。”
章宝堃语气肯定,从怀里掏出一封字条来,“尚书大人可以看看,这全是多年以来,辉云府官署从我们商会诈钱的记录,一笔笔
都在上面。”
赵飞扬看了看,将字条转给林意深,接着道:“给我看这个,你是向我要钱?”
“不敢。”
章宝堃摇摇头,眼神隐约带着挑衅,“鄙人只是想证明辉云府吏治腐败。包括这一回也是同样,非说什么要让我们商会出钱赈灾,这无所谓,本来我们也应该出一份心力,可是……哪个知道这些钱要是交上去,到底会落在谁手里呢?”
“照这么说,你们是被逼无奈?”
“是的。”
章宝堃说着,轻叹了一声,“所以,尚书大人您看看眼下事情该怎么解决呢?我这里有两个方案。”
“讲。”赵飞扬示意他说下去。
“简单,要么,把被你抓去的那些人放回来,官府出一张致歉榜文,一张就行。要么,就把这一百二十万银子补上,总之辉云府好不容易来了你这么个大官,我总不能一点作为也没有,救人、补款,总的站一样才行。”
说完这番话,章宝堃直接往身后递了一个眼色,就听他那群莽汉手下顿时嚷嚷起来。
“要么放人!要么退钱!”
“要么放人!要么退钱!”
几百人同时叫嚷,声势不小,林意深见此,深吸一口气,一步上前,指着他们道:“
尔等休得放肆!噤声闭嘴!”
他的声音不大,可是其中蕴含了他自身内力,瞬间就把现场人声压下,章宝堃见此身形一震。
“林兄不要动气。”
此刻,赵飞扬方才缓缓上前,装模作样的道:“人家这不是来和咱们谈事吗,先谈谈再说。”
言罢,他对章宝堃道:“别让你的人生事,我不喜欢。”
“今天要是事情解决不好,恐怕还会有更让尚书大人不喜之事发生。”章宝堃说着,又往前逼了一步,眯着眼问道:“怎么样,尚书大人要怎么选呢?”
“这个不急,我有几件事问你。”
赵飞扬说着,嘴角一扬,目光扫掠四下,最终定格在一个人身上,那个人他有点印象,正是百日里逃窜的强人之一,看到这,自己的设想便已坐实,所有一切,定然都出自章宝堃之手。
“抛去所有事情不提,我只问一句,让这群商户、强人聚在官署门外示威、悬挂条幅的人,可是你吗?”
章宝堃闻言,微微一怔,随即颔首,毫不避讳,“会错,都是我让的,身为商会会长,我有责任为他们指点一条明路。”
“硬气。”
赵飞扬深吸一口气,摸着手上白玉扳指道:“那今晚这个局
面,就是你在登门示威,威逼造势对吗?”
“这个,我不知道。”
赵飞扬扔下这顶帽子不小,章宝堃可不肯领受,把话头拉了回去,“尚书大人,咱们说的够多了,言归正传。我不着急一时,刚刚所说两条路,您是一定要选一条走,鄙人要对辉云府所有商家负责,给他们一个交代。”
“您好好考虑一下,天亮之前我要答复,我就守在这还有,要是您亲民的话,给我送杯茶出来,再准备百十斤馒头,我们都吃过饭了,可是稍后,我那群眼瞅要丢饭碗的劳工弟兄,可还没吃饭呢。”
章宝堃话音刚落,就听远处一阵嘈杂,赵飞扬放眼看去,至少有千八儿莽汉,提着各样工具正像官署外聚集!
闻听此音,章宝堃回头一看,顿笑起来,接着对赵飞扬道:“尚书大人,他们都是劳苦民众,明日还有很多活做,所以……我希望天亮前,可以得到一个满意答复,要不然,要不然恐怕他们就会自己进去救人了,毕竟东家、掌柜不在,他们可就要没饭吃了!”
赵飞扬根本没理会章宝堃,与林意深一同转身返回官署。
才一进门,赵飞扬立即长出了口气,林意深非常奇怪,忙问道
:“飞扬兄,你这是怎么了?”
赵飞扬摆摆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