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时辰之后,正是凌晨,最为昏暗之时。
藤蔓村南,崎岖小路上,赵飞扬和林意深两人携带五百精锐,悄无声息的行进着,没有火把,唯一照亮前路的,仅仅是天空中昏聩月光。
幽然下,肃杀之气浓郁非常。
并肩而行,林意深犹豫了好几次,最终还是对赵飞扬轻声言道:“飞扬兄,等一下见到那些人,你打算怎么做?”
赵飞扬闻言一笑,瞧着他道:“还和之前一样,愿意投降,收缴兵器,不愿意……灭了他们。”
林意深颔首,叹了口气,“看来在飞扬兄眼中,他们也是牺牲品。”
“你这是什么意思?”赵飞扬眉头一皱,目光凝重了不少,“林兄是想要为他们求情?”
“当然不是。”
林意深立时否认,“只是我在想,心怀敌意的并非那些兵士,而是领兵的武官主将,常言道:一将无能,累死三军,不成想会应验在这。”
“你还是要为他们求情啊。”赵飞扬笑了,苦笑。
林意深的心思他已明了,现在他找各种理由,无外乎就是想告诉自己,前番一战,杀孽太重,他不忍心再这样下去。
这一回,林意深没
有否认,他继续道:“要是飞扬兄这样认为,我也无话可说。他们也是大梁国防力量之一,眼下因此丧命消耗,是国家损失。”
“林兄啊。”
一声长叹,赵飞扬目光柔和起来,用手揉着太阳穴,他道:“我多希望你以后也能像现在这样,有什么心里话都和我直言不讳。我心里何尝不知道现在这么做是在消耗国防,但这是无奈之举,你应该很清楚,如果我没有考虑到这一点的话,之前那一战,我怎么可能轻易收兵。我有充足时间,至少能剿灭三队搜检。”
“我就知飞扬兄不是好杀之人。”林意深闻言大喜,不过马上他又露出愁容,“可就算如此,还是禁不过那群笨蛋自己找死……但愿等一下咱们见到的搜检会做出明智之选。”
说着,林意深长叹一声,忧郁地很。
反观赵飞扬,此刻却冷笑起来,坚定言道:“他们不会的,无论谁都有可能投降,唯有等会咱们要见到的那个人,不会。”
“哦?”
林意深一怔,随机幡然,“难道飞扬兄这一次,是要去冲齐鸮的大营?你找到他们了?”
“哈哈哈!”
赵飞扬一笑,颔
首发言,“没错,就在咱们出发前,斥候来报,他们发现齐鸮营寨,据探报,我等前番冲营,齐鸮身负重伤,难挨骑乘,不得已在逃回陵林道半路设营修养,跟随他的七千军队,除了护卫中军的八百人外,余者皆被其派遣出来,搜检你我行踪,现在他的大营,就是个空壳子。”
“太好了!”
林意深说着一拍鞍乘,两眼放光,“飞扬兄,他们在什么位置上?”
“距此地不足八十里,你我下山之后快行,不出两个时辰,必到,要是行动顺利,还能赶回来吃午饭也说不定。”
赵飞扬说着看了看四周环境,见已出山道,二话不说抡起马鞭来狠狠落下,战驹吃痛,撒开四蹄直奔齐鸮大营而去!
……
八十里外,齐鸮营帐。
天色渐放晨光,趴在帐篷里的齐鸮,因为背伤剧痛,整整一夜没有休息,顶着两个黑眼圈,手扶额头面色苍白。
自己派遣出去七队搜检,可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消息,这必定不是那些家伙不够卖力,扪心自问,难道赵恪这个混蛋,真像是老鼠一样藏到地下了不成?
正在他头痛之时,忽然一名甲士闯入帐
中,急火火道:“镇守使大人!大事不好,我营地外西南方向出现不明军队,正向大营靠拢!”
“你说什么?”眯着眼睛齐鸮瞬间警惕,“他们有多少人?”
“回禀大人,对方有五百人。”
“这么肯定吗?”
甲士颔首,道:“他们分列四个方阵,每阵一百二十五人,很好计算。”
齐鸮深吸一口气,犹豫一下,暗道不好,忙对甲士下令,“让全营兵士马上备战,无论来者是谁,只要靠近大营一百步内,就给我乱箭射死他!”
“是!”
甲士应声起身,忙跑去传令,不过就在下一刻,一阵阵震耳的响动,自帐外传来,齐鸮听此,全身一震,立时面无血色。
他心里很清楚,恐怕自己的末日已到!
放眼整个大梁,能造出这般声势的除了传说中天门坪的梨花军外,哪还有第二家?而这群能发出霹雳之音的家伙,不正是赵飞扬一手训练出来的亲军吗?
与此同时,齐鸮营地外,在赵飞扬指挥下,这五百精锐,已分四面将大营团团围住!
赵飞扬站定中军,在两个方阵的保护下,眺望营寨,瞧内里军士还在死命抵抗,不由
一声叹息,“林兄,你看到了吗,这根本不是我想杀他们,他们自己找死。”
这一次,林意深没有出声,在他心里,对于赵飞扬这句话,特别不认可!
他真是没有选择吗?
并非如此,无论营地内的甲士属于哪一方,只要他们是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