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府、后院。
阖府差役都已遵循赵飞扬指令,列队院中。
此刻,这群人脸上都透露着紧张与不安,银童没有做出隐瞒,赵飞扬原话怎么说的,他就是怎么传达。
今晚,也许都要死!
这样的心理压力之下,谁会没有一点反应呢?
瞧着他们的样子,已经更换好衣服的赵飞扬,肃穆的坐在椅子上,罗通和林意深分列左右,铃铛站在他的身后,不过这丫头的表情,有点凝重。
天子剑!
赵飞扬将天子剑架在自己的手边,剑刃出鞘,寒光闪闪!
此刻,林意深上前一步,冲银童等人肃穆朗声,负手言道:“此,天子剑,众人朝拜天子!”
“臣等,参见陛下,陛下圣躬金安。”
在银童的带领下,阖府官员悉数跪倒在地,三跪九叩,询问圣安。
微微点头,赵飞扬清了清嗓子,道:“圣,躬安。众人平身。”
“谢陛下!”
瞧郡守府一干人等站起身来,赵飞扬给了林意深一个眼色,到了这种时候他自己是能少说话,就少说话。
上位者,要有威严和神秘感,而这种东西的来源,就是距离!
深吸一口气,林意深冲着他们道:“今晚发生的事情想必你们都知道了。此事,府中必有奸细,那个人,就在你们之
中,自己站出来,免死。”
他的语调非常沉重,平缓中带着特殊的节奏,好像每一个词句都会让人不由自主的将心跳符合上去,不是字句压在心跳上,而是心在随着他的节奏跳动。
压力!
山一般的压力!
此刻,所有人都低着头,没有人说话,或许他们之间在小声议论着什么,对于这些,赵飞扬等人绝对不关心,眼下这一场,只是戏剧,他要的,是戏剧以外的演出。
大概半炷香的功夫之后,见还是没有人说话,林意深俯身在赵飞扬耳旁道:“大人,看来再等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答案了。”
此刻是公事,他对赵飞扬必须以公礼称呼。
点了点头,赵飞扬目光一寒,对他道:“林大人,让银童点读名册吧。”
“您不会真的要……”
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赵飞扬摆着手道:“让他这么做吧。”
“是。”
没有再说什么,林意深叹了口气,冲银童等人道:“银童大人,拿着你的花名册,一个个点名吧。”
“别啊!”
银童顿时慌了,焦急万分,哀求着,“林大人!林大人!您再和尚书大人好好说说,您劝一劝他,千万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啊!”
“银童大人!”
一声轻呵,林意深特别凝重的看着他
,“你还不明白吗,这是他们自己找死,不是你我能救下的,没法子了,你也看到了,尚书大人持天子剑,代天行事,谁敢阻拦?给了他们机会,自己不知道珍惜,那我们也没办法了,您还是赶快宣读吧,或许到时候我可以请求大人,留你一命。”
“哎!”
他都这么说了,银童怎么还会不知好歹的继续下去呢?红着眼圈,他从怀里拿出了郡守府的名册,颤抖着声音一个个点起名来……
“郭小湛!郭小湛!”
在场所有的人在点到名字的时候,都会马上给出回应,无论结局如何,眼下他们可不敢进一步得罪这些人。
唯有银童读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连着叫了七八声是都没有人回答。
“哼哼。”
轻轻冷笑一声,赵飞扬暗道,这场大戏现在可算是开锣了,这个郭小湛就是戏引。
果然,大概叫了十一二声还没有得到回应的时候,银童深吸了一口气,全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悲痛又紧张的道:“你们有人看到郭小湛了吗!”
“没有。”
这时候,一个小捕快在一旁声音颤抖着道:“大人,郭小湛他……他没来!”
“你说什么!”
闻听此言,银童快步跑了过去,一把揪住那个人衣领追问,“你说他没来
?他去了什么地方!说!”
“大人,大人我不知道啊,我……大人,您知道的,我们两个是住在一起,今天晚上我们下差之后,他开始是回去的了,可两个时辰之前,他说自己有事要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捕快被他吓的都快哭出来了。
“你为什么不早说!”
一个巴掌甩在那捕快的脸上,把他抽的眼冒金星,所有的人看到这一幕都惊讶非常,这些捕快、差役们有大部分都是干了很多年,从来都没见过银童动手!
他在这里干了两任四年还多,脾气虽说臭了一点,可是没有亲自和他们动过手,不管多生气,他都会克制自己,不让自己失仪失态。
今天,银童大人这是怎么了?
疑问刚生,有些人已经在心里给了一个解释出来,眼前毕竟是生死相关,银童大人有些失态,是应当的。
小捕快挨了一个嘴巴,倒在地上委屈又可怜,银童根本没有功夫搭理他,小跑着来到赵飞扬面前,急切道:“大人,郭小湛不在!”
“我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