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心有疑惑,陈志安后面要说的话都咽了回去,等到朝散之后,他直接拉着陈志斌一同回到家中。
有些话,在内阁是无法说的。
书房里,下人们送过茶后就都退了出去。
再无旁人,陈志安直接道:“大哥,朝上你提起苏定方来,是什么意思?”
见他发问,陈志斌嘴角下沉,冷笑起来,语气里带着几分警示的味道,“你现在是内阁首辅,怎么会连这点事都看不清楚呢?前番陛下让他和你同去巡检兵镇,又分兵两路,你就没有从这里面摸索出一些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不觉得。”
陈志安喝着茶道:“西南线上的武将大部分都是咱们提拔起来的,小皇帝自然清楚就算他去了也没有什么作用,总不能看着他自找憋屈吧?”
“哼,你要是这样想的话,日后为兄奉劝你在朝上还是少说些话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
对于这句话,他可不认同:“难道我说的有错?要是到了西南线上,他苏定方可能说的上一句话吗?我可不信当着我的面,谁敢买他的面子。”
“难道他就不能去监视你吗?”
陈志斌的厉声反问,顿时让陈志安为之一振,只不过马上,他便冷笑起来:“监视我?当然可以,只是他又能从中了解到什么?大
哥,当着他的面,我岂会说些不合时宜的话?”
陈志安很坚持自己的想法。
毕竟,这些年来自己提拔起的那些武官们,谁是真心实意,谁是虚与委蛇,他一清二楚,自家手里捏着他们的把柄,恩威并施,两项之下,谁敢违逆他?
深深叹一口气,陈志斌真是很想抽他一顿,自己这个兄弟是被什么遮住了眼睛,就看不到陛下的用意呢?
强行平复了一下心头怒火,陈志斌道:“这样说吧,西南线上,第一个重镇距离皇都有多远?”
不假思索,陈志安脱口道:“那就是飞灵府,不行军的话,五六天左右的路程。”
“是啊。”陈志斌颔首,“那苏定方去的第一镇,是哪?”
“氓洲府军驻地。”陈志安皱着眉头道:“大哥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考我?”
“哼!”
一声冷哼,陈志斌一甩袖子负手言道:“从皇都到氓洲,如果快马加鞭最多需要一天时间而已,急行军的话,不过三日。你说陛下为什么要让他和你分道而驰,不是在做什么准备吗?”
“可是他的旨意,是当着我们两个面下达的,从那以后苏定方未曾进宫,他们如何暗通消讯?”陈志安此刻表面上不以为然,实际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来,他也意识到问题,只是他不想在
自己的兄长丢了这份面子。
这些年来,自己都一直压着陈志斌一头,他清楚这并非是自己能力的问题,实则是大哥不是一个愿意弄权的人。
自己二人都是为了家族不假,奈何他还有一颗愚直的忠心!
“你都知道和自己得手下暗通款曲,何况是陛下?”
见他这副模样,陈志斌懒得再说下去,自己心力尽到,日后何去何从还要他选择,自己无法代替他,亦不能左右他。
深吸一口气,没再说什么,陈志斌转身出去了,留下他一个人书房里,好好的思考起来,他的确应该仔细反省一下。
前后三次,自己都折在赵飞扬手中,不至于一败涂地,结果上也看得出来,自己所处劣势之忧。
……
这边赵一凡圣旨降下,所有牵扯案件的人员该杀的杀,该流放充军抑或是监禁的都在按照程序安排。
唯有陈渊、陈麒二人,从御史台大牢里面出来后,在陈麒的搀扶下,看着高天上西下斜阳,陈渊只说了一句话。
“赵恪,不要你的命,老子誓不为人!”
当然,这句话,他是在走出了御史台之后才敢喊出来的。
林意深今日亲自来释放他们,目的简单,就是在告诫他,不可说一些无用的狠语,这算是一种威胁,也是他本人态度的表现。
林意
深,是打定了心思要追随赵飞扬一路走下去,。
“陈麒,这一次无论如何你要找几个厉害的角色来,他么的赵恪这么对咱们,绝对不能饶了他!”
陈渊是真的发狠了,坐在马车里,说话的语调就像是刀子割肉一样:“我现在没有官职,倒是你,在左营里面一定要好好的琢磨琢磨,给他下绊子,总之一句话不能让他痛快了,知道不!”
对于他的话,陈麒没有办法不应下,点了点头,没有吱声。
如此,陈渊才算稍有满意。
陈府,夜。
当陈渊把自己的遭遇全都诉说一遍之后,陈志安的反应让他有点意外,这一次叔叔竟然没有暴怒,反而还对自己劝解起来。
放下酒杯,陈志安道:“这件事你要看开一些,赵恪的手段不同寻常,小皇帝也是在助长自家的龙威,这一次,咱们叔侄不算败。
“你最近一段时间要老实一点,切不可在给自己找事了,等到七月份大汛一开,任凭他们有翻天覆地的手段,也只能求到我的头上。
“到了那个时候,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