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这样,有点垂死挣扎的意思。
虽然后半句话就是屁话,但赵飞扬清楚,他前半句说的不错,他确实死不了。
“我们死不死是后话,现在你身处御史台大牢,我劝你一句,把我想知道的都说出来,这对你有好处。”赵飞扬不咸不淡道。
“你以为我怕你用刑?”
陈渊满脸不屑地笑了,此刻的他格外有一份铁骨,用挑衅的语气回敬道:“我都他么这副德行了,我叫过一声苦吗?你以为我怕什么刑具?你要是这么想的,就小看了我陈家男儿!哼!”
其实对于这一点,赵飞扬并不怀疑。
此人虽然奸诈狡猾,嫉妒心强,但在某些事情上,却总能表现出强硬、坚持的一面。
这点,就连赵飞扬都颇为欣赏,可惜,这次……他低估了赵飞扬的决心和手段。
“何必呢。”
赵飞扬叹了口气,揉着太阳穴道:“看来得好好收拾你一番。”
说着,他转回身子,走到程正允的身旁。
还不等他说什么,倒是程正允小声提醒道:“飞扬,不可用刑,他是亲贵,除非陛下有旨意,允许刑讯,不然……”
听着对方的担心,赵飞扬忽然笑了起来:“老师,我是那种人吗?”
用刑当然是不可能的,否则到时候即便陈渊招供,也容
易落个屈打成招的名头,再被陈家拿去说事的话,得不偿失。
闻听此言,程正允摸着胡须微微一笑。
赵飞扬则坏笑着往下说道:“先不说别的,陈渊,你饿了吧?”
“恩?”被他这么一问,陈渊几乎是下意识的点头,确实一整天了他什么都没吃,刚刚又闹了那么一番下来,他的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饿了那就先吃饭。”
赵飞扬说话一笑,负手傲立人前,吩咐道:“罗通,去,给咱们陈公子弄点红方来,多弄点,他可是饿着呢。”
看着他的笑眼,陈渊不知道怎么,就感觉他那双眼睛里露出的笑意,是那么的让人心寒,自己饿了,他要弄些红方来,是什么意思?
不多时,罗通就从外面捧着两个大陶土坛子走了进来,“公子,你要的东西。”
“好,给他们俩一人一罐。”
“好嘞。”
罗通把两个坛子分别放在二人身旁,赵飞扬则道:“这里面装着的,是红方,就是腐乳啊,牢房没什么好吃的,都是馊臭之物,你自己先好好想想,这两坛子腐乳算我送给你的,等你出去那天,可要还我这个人情啊。”
说着话,他竟然直接转身走了出去,错过程正允身旁的时候,他拉扯了一下,程大人会意跟着他走出了牢
房。
等他们到了门外之时,赵飞扬忽然转过头去,冲着他们两个道:“你们好好想想,到底要不要招供,我什么都不问,更不诱供,你们自己想,每天林兄都会过来问你们一次,想说的时候告诉他一声就行,画个重点给你们,一天他只来一趟,你们也就只有一次机会。牢头,关门、熄烛。”
众人面面相视不懂他的意思,牢头则把大门锁好,拿下簧锁交还给程正允。
一面收起簧锁,程正允冲他道:“飞扬啊,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说来问话的吗,给他们一人一罐子红方干什么?”
赵飞扬闻言一笑,答道:“老师,你看他们的样子,咱们有可能得到口供吗?”
程正允知道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着啊,都知道问不出来,何必白费功夫呢?”赵飞扬说话间仿佛想到了什么,笑意更浓起来。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一下,连程正允都看不清他的用意了。
赵飞扬也不解释,反而对那牢头道:“我且问你,这牢里的人每天吃喝用度,怎么办?”
“那边有一个投喂的口子,无论水、米都能送进去。”牢头如实回答。
“太好了。”
赵飞扬道:“那这样,从现在开始,每天三顿,你都吃最好的,就在那个投食口的地
方吃,一定要把香气给我弄进去,然后至于他们两个吗……饭菜就不必了,每天给一点水就行,不能太多,明白吗?”
“小人知道了。”
听他这么一说所有人就都知道他的心思了,赵飞扬这一手是真厉害,不用严刑拷问,陈渊两个不出三天什么都得说出来!
“飞扬兄,你这算是虐待了吧。”林意深说着不由摇头发笑,“你让牢头每天用食物的气味诱导他们,饥肠辘辘之下,红方他们也会甘之如饴,那个东西不但咸的很,还会挂住嗓子,他们肯定会喝水,在水的供给不能充足的情况下,他们就会更加干渴,至于红方吗,不吃会饿,吃了更咸,如此一来我猜两天他们就顶不住了吧?”
赵飞扬也在笑,林意深其实说的不对,自己这不是在虐待,而是逼供,但他没有解释。
自古道:罪有应得。
陈渊不但动了杀心,还付之于行动,他才只是这样小惩一下,算来还是他们两个占了便宜。
这样的手段好过大刑拷掠,皮骨破碎,无非就是他们招供以后,多给些水喝,把嗓子清干净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