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飞扬朝散之后,忙去了内卫,交代一下今日工作,还不等出去,林意深已在驻跸外等他。
“哟,林兄,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赵飞扬笑着道。
林意深一拱手,也笑了笑:“是老师让我来的,他说你调查此案需要人手。”
“好好!老师真是懂我啊!”
赵飞扬高兴道:“正好林兄是御史台的官员,做事也方便。眼下这样,我还要去天门坪吩咐军务,林兄你先行一步,到兵部去,把尸体看好,还要监督兵部官员,让他们不得私下沟通,我断言此事背后,必有因果。”
说着,赵飞扬将一枚玉质的签子交给了他,这东西就是殿前来不及书写圣旨时的一个凭证。
“好。,这就去。”
接下玉签,林意深转身要走。
赵飞扬又道:“林兄,你可有人手?”
“我带来了二十个御史台的卫兵,应该没什问题。”
“那好,你先行一步,我稍后就到。”
林意深闻言,拱手而去。
赵飞扬则带罗通赶往天门坪,两柱香之后,他和罗通还有卢天明三人带着两队梨花军来到兵部与林意深汇合。
自从卢天明被罢官之后,赵飞扬就把他安置在天门坪里做个书案,写写记记的,混口饭吃,因为书案属于幕僚不是官员,所以没有人能够因此说三道四。
来到兵部门口,才走进院里,赵飞扬就听到了林意深与朱蒙的争吵。
“林意深!
我告诉你,你没有权利在这里发号施令,我司官员凭什么听你御史台的调令!明告诉你,别说是你就是赵恪来也得掂量掂量,老子们都是骑马耍大刀的出身,逼急了别说把你们这一群白面小子搓成渣粉!”
如此狂言,令赵飞扬面色一沉,他早就想到这此调查不会那么容易,却不成想朱蒙竟然这般狂躁阻碍,显然没把皇帝的话,放在眼里。
林意深是个硬派的人,对他的威胁根本不理会,正声叱喝:“朱侍郎,你这话可是大逆不道!”
“小子,你滚到一边去,告诉你了,你没有权力调动我们,那尸体你更不可能带走!”
心中一声冷哼,赵飞扬带人快步闯了进去,才一进门,当即寒声责斥:“谁在放此狂言?他带不走,本督能带走吧?朱侍郎,你刚说的话,本督可是听了个清清楚楚,本督接陛下御旨办案,你是想抗旨不成?!”
赵飞扬的现身,还有他的态度,着实令兵部官员一惊。
他毕竟是皇帝委派的钦差,而且在陈氏一党中,他也是“凶名”赫赫,面对他,朱蒙多少收敛了一些。
只是他脸上冷峻不改,粗着嗓子道:“尸首你自然带得走,让你掂量掂量,下官也是为你好,兵部事务直通内阁,下官这么说,你明白吗?”
“你是在告诉军门,兵部官员和陈志安陈大人同气连枝吗?”
面对林意深这般言辞,朱蒙
言语一滞,他是武将出身,得陈志安多次提携走到今天,在朝上摸爬滚打多年,只是骨子里那点蛮气怎么也消除不掉,论起话术、舌辩,哪里会是他们的对手?
见他语塞,赵飞扬一声冷哼,转而看向再场的兵部官员们,目光如刀,“各位,本督受陛下委任彻查此事,所有发生的一切本督都会如实记录上奏,你们可要主意自己的言行了;卢天明。”
“大人。”
指了指地上尸体,赵飞扬吩咐他说:“你曾是顺天府丞,对于刑狱、侦查有一定的造诣,你和本督带来的仵作先行验尸,之后派人把尸体送到御史台去看管。”
“是。”
卢天明应声办事,这也是赵飞杨带他来的目的,这类刑名案子,身边不放一个专家的确会令人有些棘手。
他这边去办事,赵飞扬瞧准了公案后的太师椅,坐定以后,对朱蒙道:“把所有有关王二牛的资料,包括他两个儿子的兵档全都拿出来给我;户部那边我已派人打了招呼,所以你如果作假的话,本督立时就会让你知道厉害。”
“作假?”
朱蒙摇摇头,把嘴一撇冷笑着道:“可笑!你要的就在那桌上,不过这些年兵部缺少银钱修缮储库,被耗子嗑了不少,有什么残缺不全的可别怪我。”
“是吗?”赵飞扬似笑非笑的拿起桌上残破的档案,一眼他就知道这朱蒙在撒谎,他说档案残破是被
耗子咬的,眼下明显残卷上留存的痕迹就是人为蹂躏所致的破损,他这是在故意给自己制造麻烦。
档案被毁的确实很严重,只是朱蒙时间不多,留下的文字不免会有遗漏,赵飞扬清楚的看到这档案上面有这样几个字:其中抚恤八千、无子、另抚、百钱。
这些个字眼已足够他做文章之用。
还有就是这档案所用的纸张也有问题,前部分使用的纸张泛黄,一看就是日久年深的东西,下半部分则纸张光亮,摸一摸还很柔韧,这就说明后面的纸张是最近一段时间续上的。
“这么看来,你们兵部的耗子可称硕鼠也不为过,这些印都是耗子爪揉的?那耗子得多大啊。”说话间,赵飞扬已将所有文字、问题记于心中。
对于他的冷嘲热讽,朱蒙报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