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一日开始,医官每天来为刘熙上药,总会将喻子明的药粉掺在金创药里,头两天没什么变化,到了第三天,原本已经好转差不多的刘熙,突发高热,身后原本已愈合的疮口,竟然开裂,血水和毒脓混杂在伤口上,剧痛无比。
“啊!”
纵然刘熙是个武将,自视铁骨,但在这样的折磨下,三天不到,整个人便几乎脱了相,成天趴在床上哼哼唧唧,出气多进气少。
坐在帐篷里,算着时间已快七日,估摸着不是今晚就是明晚,刘熙必命丧黄泉,喻子明心里多少有点可惜。
刘熙在内卫也有一段时间了,要不因为他实在没有关系,没背景,喻子明还真想提拔他一下,只是现在没机会了。
从他选择在赵飞扬面前加深印象的一刻开始,他就已经是一个死人。
无非早一天,晚一天而已。
像他这样没有背景的人,也就等于没有机会。
错一次,几乎就是死局。
帐外,武士禀告:“大人,医官来了。”
“好。”
随着喻子明一声应答,医官走了进来,一见他连忙叩拜,“小的,见过大人。”
“已经上好药了吗?”
喻子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医官把头更低了几分,“已经换好了,大人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多少天了?”
“六天。”
喻子明颔首,“过了今夜,他会是什么下场你
知道吗?”
医官不敢说假话,更不敢说真话,只能站在那点头,喻子明嘴角一挑,眼中闪过一点凶芒,“我不明白,你为何要害他。”
“啊!”
闻言,医官吓得跪倒在地,哪还能不知道,对方这是要把这顶黑锅扣在他头上啊!
正要解释,奈何喻子明却先一步给了他一个借口:“本官知道,你这样做,是受人指使的,来吧,告诉本官,是谁在背后指使你的!”
严厉的语气,加上他此刻威容,医官早吓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一个劲儿地问候喻子明的祖宗,他这一招来的太快,也怪自己太笨,没有想到今天。
犹豫,恐惧,医官感觉自己快要昏过去了。
“你瞧瞧,难道你要逼着本官对你用刑吗?”
喻子明摇着头,从案子上拿出一张早就写好的公文,放在他面前。
“签了,我派人送你走。”
“啊?大人,您……您什么意思?”
喻子明冷哼一声,道:“这是你的悔罪书!赵恪因刘熙总冒犯与他,怀恨在心,一番军法后尚不能平复心中怒火,这才命令你在给他的金创药中掺入蚀骨粉,意图加害刘熙。
“但你是一个正值的医官,迫于他的威压,不得不这么做。
“可是你心里尚有一丝中正,一番纠结之后,你决定为刘熙协总的死,承担代价,畏罪自杀。然而你又不想让赵恪这个杀人凶
手逍遥法外,这才会留下这份书文,并且留下指纹以做凭证,本官说的,可都对?”
闻言,医官顿惊,带着哭腔道:“大人,您不说要送我走吗?”
“当然送你,送你回老家啊。”
“不!我不!”
医官从地上挣扎起身,他不想死,绝对不想,只是到了这时候,哪还由他?
喻子明面色一沉,反手扣住他的咽喉,用一种及其凶狠且沙哑的声音威胁道:“告诉你,送你回老家,你的家人还能得到一丝补偿,你若是不肯……我就把你杀了送到赵恪面前去,到时你的家人将得不到丝毫补偿!”
此言一出,医官顿时面如死灰,他很清楚喻子明的为人,这番话他既说的出来,就绝对做得到。
“好了,本官,要送你走了。”
话音落,一道寒光闪过,那医官死尸倒地,崩了喻子明一身的血。
丢下佩剑,从一旁扯了块布擦了擦血迹,喻子明冲门外道:“来人,把他尸体拖出去,趁着没人的时候,放到他原来的营帐里。”
“明白。”
看着地上的鲜血和尸体,进来的武士咽了口唾沫,不敢多说话,拖着尸体走了出去。
“赵恪啊,这回有你好玩的,医官自杀,刘熙病亡,看你怎么和大家交代。”
喻子明仿佛已经看到赵飞扬因为刘熙的死,而被全军声讨的场面,说来那场面真是有意思得很。
……
制度胜于亲为。
这段日子以来,赵飞扬对内卫的关注的确不多,天门坪内一百把陌刀已全部锻造完毕,他和赵一凡说过要优先列装内卫,只是心里面他是不是这么想的,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好东西,谁也不愿意直接送给别人不是?
看着眼前林立的百人队,赵飞扬有些意气风发,陌刀煌煌,甲士威武,不难想象昔时盛唐,数万陌刀横推疆场的画面。
罗通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兵器,对于这个玩意他可一直都是跃跃欲试,今天终于赵飞扬准许将陌刀下发出来,他怎么能错过这个机会?
瞧着陌刀,罗通压了口唾沫,凑上来道:“公子,你看陌刀已经成了,你让我试试呗!”
“你要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