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去时相比,归来时刻,苏定方、赵飞扬一行就轻松多了,一路上,没有再遇到什么阻碍。
全军上下,归心似箭,仅用十三日,便从孤城撤离,回归皇都。
皇都之外,旌旗蔽日。
皇室鼓乐,号角连连。
苏、赵之胜,代表着大梁的国法庄严,是对大梁国威最好的彰显。
即便是陈氏之人,也无法阻止皇帝在此设下迎台。
此刻。
赵一凡端坐龙位,眼看着不远处渐渐出现的纛旗与甲光,他嘴角不由上扬,脸上激动是怎么也抑制不住。
若不是顾及百官群臣在场,他现在定然已经离开龙椅,朝赵飞扬飞奔过去了。
自从十日前,接到前线战报,苏、赵大胜,贼军败退时,他便高兴得几天睡不着觉,一来,这是他即位以来,大梁国首次大胜,其次便是,苏定方与赵飞扬,均是他手下之人,此次二人率军大败叛贼,可谓是狠狠给了陈氏外戚一击。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可以借此大胜之际,开始着手实施程政允提出的计划,试着将兵权,掌控一部分在自己手中……
“赵恪啊赵恪,你果然是朕未来之左膀右臂!”
赵一凡高兴呢喃。
“陛下,赵大人虽英才天纵,但若无陛下提点,只怕也不能建功。”
一旁的李公公微微一笑,拍了一个马屁。
“你啊……”
赵一凡哈哈一笑,不再说话了。
片刻之后,苏、赵二人的军队已到近前。
“全军止步。”
苏定方一声令
下,三军止住脚步,他与赵飞扬对视一眼,随即带领一众武官走向皇帝御台。
“臣,苏定方、赵恪,参见陛下!”
两人带头,身后众武官接连跪倒在地,对皇帝朝拜。
赵一凡哈哈大笑,连忙起身,走下御台,亲手将二人扶起后,才对其余人等道:“众位爱卿,功在社稷,不需如此大礼,速速平身。”
“谢陛下!”
众人起身,皇帝拉着苏、赵二人的手,久久不语,眼中激动比之前更盛,苏定方此刻面露羞愧,对皇帝恭敬言道:“陛下,老臣有负天恩,请陛下治臣作战不力之罪,然之前众将士,一直浴血杀敌,故臣乞陛下,只降罪于老臣一人,不要牵连其余战将。”
说着,苏定方还要下拜,但赵一凡却一把拉住了他,摇摇头道:“老将军,一切朕心里自有公断,前番将军作战不力,与将军无关。”
虽然他只说到这里,但言外之意,何人不知?
百官列处,陈志安此刻一脸愤恨,看着苏定方暗咬钢牙,在他身旁的陈志斌眼见如此,不由暗中皱眉,扯了扯他的衣袖。
然而回应给陈志斌的,却是手臂一拂。
“志安,今日局面切不可多言。我早已说过,苏将军若大胜,对我大梁只有好处,你我现在,只需顺着陛下心意行事即可。”
陈志斌继续小声警示。
但一声冷哼,却让他心中一沉。
“你知道什么,陛下的意思难道你不清楚?今天我要是不说点什么,只怕
他们就要主动找上我了。”
“那你意欲如何?”
陈志安冷笑,“当然是要陛下,亲口将咱们从这件事里摘出去。怎么,你难道不是这么想的吗?”
原本,陈志斌还要再说什么,但哪里想到陈志安话音一落,竟突然上前,两步就走到了赵一凡身边。
“臣,拜见陛下。”
赵一凡瞄了他一眼,嘴角往下一沉,道:“陈爱卿,平身吧,你有何事要说?”
陈志安站起身来,笑呵呵地看了几人一眼,最终将目光停在苏定方身上:“上将军,这一次将军劳顿了,下官在这里,为将军贺。”
苏定方瞟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
陈志安也不恼,随即看向赵飞扬:“赵大人,英雄年少啊,这一次,可是让我开了眼界,想不到大人初次领兵就获如此全胜,可喜可贺,果然是将门虎子,只可惜……只可惜你那父亲,却可看不到今日盛况了。”
这番话,刁毒非常。
赵飞扬脸上神色不改,仍带笑容,但心里,却已冷笑不已。
这老匹夫现在阴阳怪气,就是不知道等会他把那铁证拿出来,他还笑不笑得出来。
打定心思,赵飞扬不由冲他拱了拱手,脸上笑意更浓:“陈大人,确实如此,先父早亡,已不能见我之今日,实在是可惜,不过我想他老人家在天有灵,会为我高兴的。”
说着,赵飞扬转向皇帝。
“陛下,臣这里有一件东西,想要呈送陛下。”
“哦?”
赵一凡眉头一动
,看了眼陈志安,又瞧了瞧赵飞扬,饶有意味道:“爱卿有何物呈送于朕?”
赵飞扬从袖口掏出一纸书文来,捧过头顶,故意将自己的脸压了下去,“启禀陛下,这是一份供状。”
“供状?”
赵一凡眉头一皱:“是何人所写,又关乎何事?”
“回陛下,臣在离开皇都后,曾在半路遇伏,三千军马,险些葬送……这便是那贼酋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