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眼看着三路军队都已站定上风,正开始按照计划相互勾连,对匪军进行驱逐之时,苏定方那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恪儿,太好了,这样一来,主动权就掌握在咱们手中了。”苏定方很兴奋,一双眼都释放着神光,“再等等,等到他们退过木沟之后,咱们就全军展开追杀。”
“岳父大人,我觉得穷寇莫追。”
赵飞扬给出了自己的不同意见,盯着远方厮杀的战争,他不由说道:“我看,还是不要追的那么紧,第一恐怕粮草不济,第二我也担心其他各方的战将会不会给咱们背后插刀。”
“你这是什么意思?”苏定方皱了皱眉头,看着他。
再看赵飞扬,此刻垂目思量,还咬着自己的上唇,“您就没有觉得奇怪吗,您兵陷孤城这么久,周边各州郡镇县的驻兵,官军为何没有一人前来救援。难道他们的地面上也有匪军不成?虽然这一次兵祸相连,但是我这一路前来,有很多地方并没有发生任何祸患,可他们仍就按兵不动,这恐怕不太对劲吧。”
一番话,让苏定方心向下沉,看
着赵飞扬,他犹豫了一下,问道:“其实老夫并不是没想到这一层,奈何,眼前战事磨砺,老夫可没有心思和他们计较这些。”
“岳父大人,您可以不计较,但现在的局面我们不能不考虑。”赵飞扬脸色认真,“如果我军以现在的兵力追缴匪寇,趁着现在一鼓作气并不算难,但是那些火炮沉重笨拙,很难与行军速度协同。而我军行过快,则无支援,相反过慢的话,根本不能追上他们,所以现在最好的方法,是能够利用咱们周遭的兵力造势,间接压迫敌军心理,使他们放弃抵抗。”
“办法倒是不错,可造势却并不简单。”
苏定方的担心,赵飞扬很清楚,不过他早就做好了打算,笑了笑道:“岳父大人,这件事其实也好办,事到如今,只需要您修书一封,派人传给周遭驻军,不需要他们出兵,只能虚张声势既可。”
“恪儿啊,要真能如此,他们之前也就不必观望了,那些人不会帮助咱们的。”苏定方叹了口气。
赵飞扬却哼了一声,目光远眺:“岳父大人,到了这时候,若是他们敢不帮
,那我便请程大人上奏,将此事告知陛下。此事一旦被朝廷知晓,那么即便是陈家人,也保不了他们!到时,咱们正好能够以评判的名义,将这些人统统剿杀,把这一片势力,从陈家人手中夺过来……”
赵飞扬说道:“岳父大人,事已至此,这是唯一,也是最好的办法。”
“好吧。”
苏定方点了点头,虽然有一点无奈,但也做出了决断:“恪儿,此事就按照你的心思去办吧。”
一日一夜的厮杀,又到了夜幕临空的时刻,但现在的局面已经不同于昨日。
围城的火龙消弭,虽然在远处仍然能够看到匪军的踪迹,可现在看来,他们已经没有了之前那副爪牙毕露的样子,反而像是一群被打散的败狼,虽仍然在伺机寻找反扑的机会,然而那已破碎的信心和落入尘埃的骄傲,牵扯得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根据赵飞扬和苏定方的指示,三路军队在追杀到木沟之后,立刻便抢占有利点进行布防,全军也开始进入防御状态。
苏、赵军队成功打开了孤城的困局,在突围过程中,转为攻势,驱逐了方圆
三十多里的匪兵,将之前被他们占据的一些村庄解救了出来。
目之所及,欢呼雀跃!
百姓们在看到匪军溃败,官军入驻的时候,那份压抑已久的喜悦瞬间爆发出来,虽然苏定方和赵飞扬没能亲身经历,但在孤城中,他们却将这一切听的清清楚楚。
“真是太好了。”
喜悦,总会传递,相互感染,苏定方站定城头,看着周遭村落这般,不觉心底轻松,脸上露出少有的笑容。
赵飞扬就在他身旁,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老头子心情的畅快,可在他心里还有一件事,之前珠儿说过,周遭百姓都曾因为匪军的胁迫而为他们烹食伺候,这本来是十分正常的事情,毕竟在生死面前,就连那些个当官的,都很少有人能够守节,更何况只是百姓?
但这件事如果不了了之也就无所谓了,可万一有人借此生事,追究下来的话,那将会是百姓的又一场离难。
看着苏定方,赵飞扬深吸一口气,这才道:“岳父大人,小婿这里还有一件事要请教您。”
“哦?”
苏定方心情大好,说话的语气都变得轻松了几分:
“说什么请教,恪儿你有何事,直说就好。”
“岳父大人,虽然现在周遭百姓都已脱难,可这并不算完,毕竟他们曾在胁迫下为匪兵效力,朝廷是否追究暂且不知,但我想恐怕他们中早已有人对此忧心忡忡,这不能不算是一件大事。”
赵飞扬的严肃,让苏定方也想到了这一点,之前他遇到过不少类似的情况,但最终都是不了了之,只不过,这次情况比较特殊,他不得不慎重考虑……
沉默。
思考。
大概半炷香的功夫之后,苏定方这才抬起头来,没有理会赵飞扬,而是直接对季